“他早就离开了皇宫,不知去向。”
太皇太后眉峰微抬,便是想将他召回,也不知从何处去寻了。
卓钱觉得有戏,再添一把火:“离开了皇宫也必然走不远。太上皇为什么会把对自己来说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留下来?既然留下来了,又如何能说走就走?不动声色地出入皇宫,对于别人来说难于登天,对于南大统领来说,轻而易举。”
在南笙的字典里,对于主子的命令只有“服从”二字。便是会没了命,也不能放弃任务。
可是太皇太后迟迟没有睁眼,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卓钱便也沉默下来,暗下思量接下来要如何做才能让太皇太后顺了他的意。
思来想去,心里头生出一点点不满来。若不是她嘴刁,若不是为了满足她,他又何苦去承受这样危险?
她不是说什么都会满足他吗?怎么这么小小的一点要求都不能一口就应下呢?
就在他越想越不舒坦的时候,太皇太后缓缓睁开眼,“你之前,去了哪里?”
“……”卓钱有意避开这个问题,没想到还是被太皇太后给问上了,瞬间顾不得气恼那些,先想办法圆过眼下才是正经。灵机一动,“奴才去紫德宫盯着了,这回儿,太皇太后可是让陛下自己挑的,总不应当再出事了。”
太皇太后长长地“唔”了一声,又阖上了眼。
卓钱眼睛转了一转,又道:“太皇太后英明睿智,只要是太皇太后想要拉拢的人,有哪个会不识时务的?便是眼下不识,太皇太后教教他(她),便不服也得服。”
显然,他的话取悦了太皇太后,听得她嗤笑了一声:“就你嘴甜。”
卓钱嘿嘿一笑,“奴才不过是实话实说,便是倔强的女帝陛下,如今也不是被太皇太后收服得服服帖帖的。连紫德宫都不敢轻易出。”
太皇太后瞪了他一眼,显然心情比起先前来说更好了。
两人说笑着,便听到女帝到了的消息。
太皇太后微微一怔,卓钱的神色稍一僵,马上就着自己的话圆了过来,“瞧瞧,陛下被太皇太后之前的那招敲山震虎给吓到了,听到太皇太后受了伤,便是连让她待在紫德宫的命令都顾不得了,也要过来瞧一瞧太皇太后是否安好。”
太皇太后的发沉的心情因为他这句话又好了起来,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哀家知道你是个机灵的,会说话。”
卓钱一脸认真地强调道:“奴才真就是这么想的,才会这么说。”
太皇太后笑出声来。
女帝一进殿便看到这般场景,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在卓钱面上停了一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大步朝太皇太后走去,“听说又有胆大包天的人来冒充朕的人刺杀朕的祖母。祖母可曾受伤?”
不待太皇太后回答,又肃声呵问:“林泮何在?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样的事情?朕要重重地罚他!如此不堪重任,一再地引得太皇太后对朕误会!”
说着说着,她语气一转,听起来似是受尽了委屈。
她停在太皇太后面前三尺之处,一脚顿在半空中,犹豫了片刻,似要避嫌一般又退了回去。一双桃花眼里沾染着水气。
太皇太后抬眼瞧着她,轻斥道:“停在那里做什么?离那么远,如何能知道哀家有没有受伤,过来些。”
司马惊雷犹豫着,“太皇太后不疑心孙女图谋不轨?要太皇太后的性命?”
她抬眼瞧过去,疑惑不定。
“过来。”太皇太后示意卓钱去一边候着,招呼着司马惊雷走过去,“你瞧瞧你,一来便把事情都怪到了林泮的头上,哀家有说过什么?哀家还不曾老糊涂。”
司马惊雷越发惊疑。
太皇太后竟然对自己态度这么缓和,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面上不显。
噘着嘴儿朝太皇太后走过去,撒娇一般地道:“朕本就没有说错。虽然朕从来都不曾做过害人的事,可耐不住总有些刁民想害朕,往朕的名声上抹黑。如今京城里的人,一提到女帝,谁不是张嘴就骂?祖母也不心疼朕……怎么说,太皇太后也是朕的亲祖母啊!”
偏是那个带着往她头上抹黑的人。
太皇太后盯着她看了片刻,“都是那林泮的错,哀家只当他是个好的,忠心为主。不曾想到竟是个花架子,竟被刺客打成重伤。便是哀家想要罚他,也不好在他以命相护之后再加问责。”
司马惊雷听得这话,心里越发迟疑,甚至怀疑这太皇太后是不是换了个人儿。
被太皇太后拉着坐到其身边,不由得开口问道:“那依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总不能就此作罢的。林泮重伤,那那些刺客呢?可有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