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搔著头,看了我几眼,边笑边叹著气离开,去把门更弄开一点。
令人尴尬的时刻到了,我这厢刚神气活现地发完话,外边就搬来一个欧式白色衣柜,四个送货工人抬进来,胖子似笑非笑地过来拿送货单给我签。
我怒,骂:「靠……」笑著把单给签了,摸著下巴问胖子:「我怎麽觉得他有点闷骚,你觉得呢?」胖子咳嗽两声,说:「王哥,我那边忙去……」然後扭著胖屁股逃之夭夭了。
晚上聂闻涛回来,我正翘著我那腿正愉快地看著电视,旁边还有爆米花,可惜,没有酒,我也不好意思叫胖子去帮我买,怎麽说他也不是替我gān活的人,支使人家总是底气不足。
聂闻涛一进来视而不见我就往浴室走,走到半路又折返过来,盯著我的脚半晌,慢慢把视线移到我脸上,眉心皱得可以夹死蚊子了。
只见他看了我一眼,回头稍扬高了声音叫:「小胖……」「大聂……」胖子围著围裙手里拿著刀从另一屋探出头,「你回来了?」聂闻涛话也不说,用手一指,我眼睛跟著他指头一转,嗯,视线正达我脚趾上突起了白色的一大坨。这是纱布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结果,不难看,这是我婉拒了胖子要帮我包的好意自己替自己包的,我本身觉得包得还挺有艺术感的,单手搞定,美得我端著自己的脚趾头欣赏了半晌……「哦,那啊,被送货的工人踩了……」小胖不在意地说了句。
「嗯,嗯,」我边往口里塞爆米花边点头,「没事,就肿了一点点,我自己包著玩的……」真是包著玩的,电视没装好,我拿这打发时间了。
聂闻涛又不拿眼瞧我了,大步向厨房走後,「砰」的一声,厨房门关了,小胖那张一看形势不对就摆著的「冤枉大了」的脸也被关在里面了。
「哪个王八蛋?」聂闻涛爆发了,声音隔这麽远我都能听到。
我掏掏耳朵,真是的,见著我就当没看见人一样,可事实嘛又不是那麽一回事。唉,真是让人想不好好捉弄他一番都难啊。
我边按著摇控器边笑,「妈的,急不死你……」我这没安好心的,呵呵,本来先前是打发时间自己闹著玩,包到半途我就想起……要是那人看到了会如何?……嗯,於是我就稍微包得更夸张了一点。
就当是对我下午那场有点小尴尬的场面的小小报复吧。
厨房里传来含糊的争执声,一会儿厨房门打开,聂闻涛站那边谨慎地看了我几眼。我看著他咧著嘴笑,他脸一撇走开了,临走前还不忘用那种恶狠狠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知道我逗你玩了吧?我大笑,乐极生悲,爆花米梗在喉咙里,一下呛了气咳个不停,往旁边摸著水边喝边笑,一不小心还把爆花米碗打翻,脸也给咳笑得涨红了。右手暂时残了左腿暂时光荣负伤了,再加上满身的爆米花,我这会儿要多láng狈就多láng狈。
可惜我这副难得的惨烈模样没人欣赏,一人在浴室,一人在厨房,谁也没把我的笑声当回事,更甭提我出洋相了还没人感兴趣看两眼。
啧,真是的,身价狂跌啊我。
胖子做完饭胖身子一转,也不等聂闻涛出来,拿著袋子边装东西边往外走,「王哥啊,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跟大聂说声……」我笑著点头,看著他逃难一样逃出了门。妈的,还是跟以前那样,只要聂闻涛生气这家夥就恨不得逃得百八十里的。
聂闻涛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我看了看旁边桌上已经端上的饭菜,再看看那人理所当然地往桌子边走,准备添饭的动作……「等会,帮我去拿条毛巾。」我说著,连把身上的爆米花捡起一粒粒往地上扔,我这全身脏的,妈的,要我吃饭?我怕先吐给自己看。
「你……」他迟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翻白眼,没好气:「你什麽你,没看见老子这样麽,怎麽去洗澡?」我羡嫉地看他清洗gān净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残废的腿脚,别提有多郁闷了。我这麽爱gān净的人,落到手脚不能动的地步。
「还不给我去拿毛巾。」我对他怒目相向,不能洗,让我擦擦还不成吗?妈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老子有洁癖,当初他跟我打架弄了我一身脏,我都要往他身上多揍几拳,去他住的那垃圾场一次我回去得泡澡三小时。
他放下勺跟碗往浴室走去,过了一会拿著几个塑胶袋来,蹲到我面前,把袋子套上脚,然後看看我的手。看了看,可能目标太大袋子太小,不折腾了,他退後一步,眼睛看著我眼睛下方:「你去洗澡。」我听到浴室哗啦啦的有水声,这小子调好水了?伸伸腿,说:「让我怎麽走?跳著去啊?」我斜眼瞅著他,只要这小子点个头说个是,我今个儿就在这里废了他。
那小子僵了身体,慢慢地把眼抬起,恶狠狠地盯著我,退了一步转过头,打算不理我转身走人。他这姿态换以前我都能三言两语让他乖乖就我的意,更甭提现在了。我把脚下的塑胶袋一扯,自bào自弃地说:「老子脏死算了……」一,二,好,没到数到第三,那小子果然转过身来,脸朝下不看人地走过来,蹲下,拿著塑胶袋子套好,然後起来长手一伸,抱著我往浴室直直走。
我嚷嚷:「小心点,别撞到我的手……」可是他姿势实在太过正确,一手抱著腿一手揽住胸根本没碰著我那打著石膏的手分毫,所以我大笑起来,被自己逗乐,「真好玩……」没人捧场陪我乐,所以我只好自己一个人乐得笑得脸颊都痛,到了浴室,聂闻涛一放下我就打算往回走。
我跳著脚,一手扶在洗脸台上,真他妈的手忙脚乱……那人的脚步停止,转过身,眼一闭,然後睁开,站我面前,任我宰割的样子。
我撇著嘴笑:「有觉悟了啊?」
还是不理我,不过态度端正了。嗯,我满意地点头,对他说:「把我衣服脱了。」我单刀直入,不脱衣服我洗什麽澡……聂闻涛闻言倒是脸没红,可身也没动,只不过耳根子红了,盯了我一眼,看著我的手伤处那儿,然後就移不开眼睛了。
我叹气:「不愿就算了,出去吧。」不逗他了,让他歇歇吧。
一见我叹气,聂闻涛眼一停,手伸了过来,搭上我的衬衫扣子。
古铜色的粗犷长手摸住细细的扣子,一颗一颗地往下解,第一颗手有点抖,第二颗的时候就好多了,很沈稳地摸上第三颗,我微笑著看著他的动作,可这个时候……他停下了手,紧紧地揪著我衬衫两边,眼直瞪著我的胸口,眼珠子像是要bào了出来。
「这……这是什麽?」他颤抖著问。
我低下头,那处开刀的伤口正狰狞躺在胸口,皮肤更白了点,那处伤口也就突兀地显得更惊人了。
我笑笑,单手伸过去抱著他,他用力挣脱;我再扯,他不再抗拒。我把他的头抱在胸口,亲吻著他的头发,「嘘,别伤心,没事了……」过了几秒,他抬起头来,面色已经正常,只是眼有点微红。他继续解开我的衣服,裤子也被他长手往拉鍊一拉,落在地上。
他缓缓地看著我身体每处,打量得很仔细,在有伤口的地方停住几秒,然後接著往边上看去,看得分外仔细眼睛里却没有丝毫yu望……每看过一个伤口,他的神色就更冷一分,全部看完他面无表qg地说:「我从来都不敢下重手。」我一听愣住,年少时我往死里打他时他还手的时候都不下重手?我恍然,惊觉那些年确实我身上顶多轻瘀,而他不是伤筋见骨就是流血;他有几年不是我的对手,那个时候他都没下重手?
gān涸的眼睛湿润,他看著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从来不敢下重手,你走的时候,身上没一个像这样的伤口。」他指著我胸口右边那处刀痕,那是我跟李越天在外面打架时落下的。
「更没有这样的。」他粗长的手指摸上那道狞长的手术伤口。
我笑,吻上那张没有表qg的脸,细细地摩擦著那男人冷冷薄唇。他没有动,只是木木地站在那,黑蓝的眼睛里,装的全部,只有我一个。
我用舌头舔舔他的嘴,轻声蛊惑他:「嘴张开。」他依言把嘴张开,我把舌头伸了进去,触碰到那条带点温热的舌头,禁不住呻吟一声。那男人身体一僵,靠近我的下半身有个东西猛地出现触碰到我的下裆处。
我用舌头纠结住他的舌头,缠绵了两下把他的脸更往深处扯,用舌头舔著他的口腔内壁,用极慢的方式一点一点地用力地扫过,把脚抬起用腿弯处摩擦他的裤裆……他的身体在颤抖,不过几秒,他用力一拉,我被他抱在怀里,紧紧的拘住。他的舌头在我的嘴里横冲直撞,有一度滑入我的喉咙,让我身体热辣地喟叹著差点把他舌头吞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