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首领没理他,一个黑衣汉子低声叫道:“先生!宰了这奸贼,撤吧!二队兄弟们不能杀人,拖不了多长时间!”
还有二队呢?毕晶一愣,就听几百米外猛然传出一阵巨响,西里轰隆,**咣当,随即就是一阵大喊大叫。
黑衣首领狠狠瞪着毕晶,半晌猛一挥手,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来:“撤!”
众黑衣人骇然大叫:“先生!”齐齐怒视毕晶。
那首领黯然摇头。毕晶眼见这群黑衣人两眼都快喷出火来了,随时都可能窜上来拼命,眼珠一转道:“想想岳元帅!真杀了这汉奸,会不会逼得完颜构更下决心,提前害了岳元帅?”
十几个黑衣人同时一呆,毕晶又道:“不过。。。。。。这么撤?不便宜这老小子么?”
一群黑衣人见这胖子在保**和害**之间反复横跳,一时都不知道这胖子究竟什么意思,同时愣住。
“这杂碎死是肯定不能死,也不能缺胳膊少腿,”毕晶摊手耸肩,“不过呢,其他的,我就管不着了。。。。。。”
可不是么,咱来这儿救**那是没办法,可谁也没说不能折腾这老汉奸啊!
黑衣人眼神一凝:“你是说。。。。。。我可以随便折磨他?”
“我什么也没说。”胖子双手一摊,“还有,你刚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呢?这地儿也太乱了!”
一言未尽,黑衣人怒吼一声,冲过去对着**拳打脚踢。周围黑衣人只楞了一下,便即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把**两口子围在当中,连踢带打。
领头的黑衣人一边打一边骂:“当年金兀术领金兵九返中原,无人抵挡。岳元帅领兵御敌,浴血奋战!你追杀的紧要关头,可你王八蛋这卖国求荣,陷害元帅!汉奸!卖国贼!老子恨不能活扒了你的皮!”
这么一会儿,刚刚冲出去四处大杀的几位也回来了,连带着几十个黑衣人一起围了过来,眼睁睁瞅着黑衣人上蹿下跳,连打带骂。没几下,**两口子一会儿就变得跟被蹂躏了一万遍的布娃娃似的,浑身都起了皱了。但就是这么打,这两口子都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黑衣人更来气了,破口大骂:“还敢装死?给我摔!”
十几个人蜂拥而上,抬起**王氏,高高举在半空,就要狠狠往地上砸下去。
我靠,玩儿真的啊!真来这么一下子非得出人命不可!毕晶赶紧拦住:“真想弄死啊!轻点轻点,一下子玩儿死了多不解恨啊!”
十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忽然悲愤地大叫一声,一松手,老汉奸和老汉奸婆咣当掉地上,嗷一嗓子就醒了。
“你私通外邦、祸国殃民,残害忠良,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罪大恶极,穷凶极恶!”
**两口子摔得七荤八素,黑衣首领还不解恨,成语连珠炮似的喷涌,“你十恶不赦,天地难容!罚你,罚你。。。。。。”
连说了两句“罚你”,却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本来么,今儿个就是奔着杀人来的!
毕晶眼珠一转,接口道:“上天罚你背上生痈,无药可治,活活痛死!要你恶有恶报!”
黑衣人眼睛一亮,点头不迭时,毕晶一歪脑袋:“王姐?”
王难姑哼了一声,一手拎起**,在他背上轻轻一戳,**登时惨叫起来。
“成了!”毕晶嘿嘿一笑,“走吧!”
黑衣人回身瞪毕晶一眼,摆摆手:“撤!”
这时候就看得出来这几十号黑衣人军纪极严来了,虽然还是很不甘心,但首领发话,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走。
一行人踏着遍地瓦砾,越过满府倒伏的护院,穿过熊熊燃烧的烈火,从侧门出府,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首领黑衣人显然对附近道路及其熟悉,摆摆手,带着一群人在大街小巷中穿来穿去,很快抵达了一条宽阔的大路旁。那一带,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毕晶跟着黑衣人,隐藏在一座大宅的墙角,偷偷往外观看。就见大路中间,不知道被什么人,在什么时间,挖出了一条壕沟,壕沟前,钩镰,绊索一道接着一道,另一边,用沙袋堆起了一道半人多高的工事。
大路上,摔倒的骡马哕哕乱叫,壕沟里,云梯、水车七歪八斜,地面上,粗长的竹竿水龙、巨大的储水皮囊散落一地,整条街上,到处都是水,仿佛山洪暴发一般。
大水中,至少两百人的铺兵正在手忙脚乱地整顿队伍,回收余水。
还真是消防队?毕晶这个惊讶,看上去还挺专业的样子?
黑衣首领看他一眼,撇撇嘴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潜火队北宋就有了好吗?临安城隔几条街就有望火楼,全天候值班,一有火起,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抵达救火,若不竭力,依军法治罪!”
说着又恨恨道:“我筹谋训练这么久,才确保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战斗——要不是你,早宰了那老汉奸了!”
毕晶摊摊手:“你杀了老汉奸有什么用?还是那句话,就不怕引起完颜构怀疑,更加坚定杀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