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格推门而入的时候,文弱书生正拿着一瓶白酒站在任小茴身边,故意逗她说,这戒指都戴上了,酒不喝说不过去吧。
在座的几位,除了红玉,其他都一脸看笑话的表情,好奇任小茴会如何出糗。
她右偏着头仰视他,一脸的难为情,口气却不让步,说,要是现在就把酒喝了,结婚的时候怎么办?
司徒格心中的笑意浮出脸面,想起每次跟他们吃饭,她总会想方设法不让自己吃亏。
“就咱这关系。”文弱书生拍拍任小茴的肩,豪情万丈的说,“当然是结婚的时候再继续喝了。”
任小茴自然不会领情,突然笑着说,咱们这关系。顺便搬出自己的手指,一边数一边说,见过八次面吃过五次饭。抬头再看向文弱书生,惋惜道,还没达到要喝酒的要求。
桌上开始出现低笑声,看着文弱书生突然无地自容的样子,任小茴也想放声笑出来,但又颜面所需,只好起身端起碗边的茶水,敬上说,喝茶还可以。说完便先干为敬,好像给了他不少面子。
司徒格见势走过来拍了拍文弱书生的肩,颇感无奈的说,看你以后还要不要在她面前挖坑儿。
文弱书生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佩服道,你家娘子可真不好惹。
一句话将整桌气氛推至高潮,原本都在憋着笑的人这会儿都放开了嗓子,任小茴羞愧难当,低着头透过余光看司徒格在自己的旁边坐下。
她偷偷的在桌下转动着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不想去听那些刺耳的声音,便在心里念叨着,魔戒啊魔戒,你要是心疼我就让时间跑快一些,这饭吃得我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是不是我又错过了什么好戏?”阿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任小茴被惊了一下,转头就见她笑脸盈盈如临春风,走到座位上坐下。
桌上的人开始七嘴八舌将刚才的一幕精彩重现,阿岚双眼深邃,看得任小茴心里发慌,左手一直不敢放开魔戒。
“上次你跟红玉结婚的时候她还帮忙陪了一桌,我看酒量还不错。”阿岚看似是在跟旁边的健美男说,但双眼根本没有从任小茴的脸上移开过,她端起面前的那杯酒朝任小茴示意一下,客客气气的说,“任小茴,说来我们也算朋友,咱俩先喝一杯,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阿岚的这一举动让全桌的焦点再一次对准任小茴,她不敢去看司徒格,怕让他感到为难,便直接端起酒杯礼貌一笑,一饮而尽。
桌上的人开始起哄,文弱书生见机赶紧荣升倒酒一职,跑着给阿岚和任小茴把酒满上。
司徒格希望任小茴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可她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就把一杯杯的酒朝肚里灌。这样的局面令他哭笑不得,只好在看向阿岚的时候用眼神告诉她要适可而止。
阿岚这会儿自然是没把司徒格放在眼里,找出各种理由跟任小茴拼酒。这样下去的结果显而易见,当她还坐在位子上稳如泰山的时候,任小茴已经有些晕乎乎了。
任小茴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得罪了酒神,要不然怎么会有喝不完的酒醉不完的任小茴呢。
她很恼火,来酒必喝,索性把酒都喝完,看它还有种来不来。
司徒格将醉得一塌糊涂的任小茴费力的放进车里的时候下玄月已经睡醒,如眉一般正在寻找眼睛的去处,有几颗暗星忽隐忽现,好似故意在打乱视线。
任小茴喝醉酒有个习惯就是先胡说八道一番,然后再安静的睡去。现在正在兴头上的她根本止不住嘴,一扬手就嘀咕着“喝”“干了”“满上”诸如此类的大话。
司徒格坐到驾驶位上然后俯身去拉任小茴座椅上的安全带,扑鼻而来的淡淡青草香让醉酒的任小茴突然跌入一个梦境,她看到司徒格就站在梦的尽头冲她招手。
“任小茴,快过来。”
她听到司徒格柔软的声音被阵阵清风送至耳边。
司徒格还未将任小茴的安全带系好,就突然被她抓住手臂,口中喃喃道,别走,别走,等等我。
任小茴一直追一直追,可与司徒格的距离并没有缩短,他总是站在那样的一个距离朝她招手,分毫不差。
司徒格感到手臂上的那只手有些用力,便看向手的主人,微锁的双眉下微眯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也微微颤动,白皙的脸蛋儿双颊红润至耳根。
“你忘啦?”她蠕动着稍有色泽的双唇,脸上又漫上一层羞红,“我们,我们认识的。”
任小茴终于追到他的跟前,看着他模糊不清的脸,想伸手摸一下那种想象中的真实感,他却后退一步,脸往右边偏了偏没有说话。
他刚才明明还叫过自己的名字,怎么转眼就忘了呢?
司徒格轻轻笑了笑,将任小茴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松开放到她的腿上,发动车子。
月光并不皎洁,星空也不繁乱,夜色却很寂静,就连车轮摩擦街道的声音也被忽略。
任小茴被司徒格轻轻的一个触动给惊住,他修长的手指抚在自己的脸上,看不到笑容却听得出笑意,他问,你怎么也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