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竹姑姑看着太后的样子,只能扶上她,缓缓搀扶着太后朝皇子所走去。
沈随砚屏退下人,只留有几人在外间伺候。
看着姜皎手上缠着的厚厚纱布,沈随砚痛心极了,难以想象,若是他晚到一步,姜皎如今是不是就不在了。
不敢想下去,沈随砚只将姜皎的手给握在手心之中。
“萤萤,你若是知晓我又将你带进宫中,可还会怨我?”
可惜,如今没有人应答他,殿内只剩下沈随砚的呼吸声。
姜皎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光乍现,似是晌午的时候。
入眼之中,全都是熟悉的景象。
姜皎看着帘帐之中的情形,大抵也是能猜到自个如今身处何处。
手上的一阵的疼,裹着纱布也动弹不得。
外间传来几声孩童的笑声,有着几声轻哄的声响。
姜皎一时听的出神,不小心扯动床旁的铃铛。
很快,沈随砚穿着朝服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是没有看到过,只是如今,再一次看见,有着十分不一样的感觉。
姜皎见他英姿俊朗,身形颀长,眉宇之间有些帝王的凌厉,不失风骨,狭长黑眸之中藏着的全是深情,同他这身朝服不搭。
姜皎才张口,喉咙之中疼的厉害,太过于缺水,有些说不出话。
可不想,沈随砚直接将珩哥儿朝她的怀中一放,随后,他做出一个让姜皎想不到的动作来。
半跪在地,他握住姜皎的手。
外头的婢女瞧见,都不敢多看地低下头。
榴萼同蔻梢将宫婢都赶出去,“外头还有许多的事情未做,你们先去外头。”
不想好好在上的帝王,竟然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如此情景,定是会折损威严的。
姜皎看着他的样子,哑着嗓音道:“做什么,你快些起来。”
可是沈随砚没动,只按着她的手。
珩哥儿在母亲的怀中十分听话,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父皇的样子,不知在做些什么,倒是笑出声。
姜皎抱着珩哥儿一动都不敢动,不止是因为珩哥儿才出生她就已经离宫,更是因为如今沈随砚的模样,不知让她说些什么。
沈随砚半跪在姜皎的跟前,缓缓开口,“我明白,你不想做这个皇后,宫中太过于束缚,我的萤萤不该被禁锢于此。”
他摸上姜皎的手上,将她给牵的更为紧一些,“这些时日我想了许多,可我仍旧是不愿放你走。”
他的嗓音中有些祈求,有着恳切,想做的,只是让姜皎留下,“从前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为着算计,可只有娶你这件事不是;虽你家世显赫,可我想要的只有你,没有旁人。”
“那日你倒在我的面前,你说我是个疯子,我也彻彻底底的明白,你于我而言,早已刻进骨血之中,你早产时,是我平生最为后悔的事;我知晓,一直以来我做错很多,我欺瞒你,没有信你,可是萤萤,你可能愿给我一个机会,可我二人一个机会?在你的面前,我不是皇上,只是你的夫君,你能否再给我,一个重新爱人的机会,从今往后,你是自由的,想做什么便就去做,你也不必有身份的顾虑。”
高高在上的帝王,嗓音中有些些许的哽咽,还有不轻易示人的脆弱。
姜皎看到他动作的时候,本就想将话给说出,然而沈随砚却一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如今看她开口,沈随砚的眼中是难以掩饰的紧张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