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才三月的天儿,姜皎觉得热极了。
黑眸闭上,将快要泄露的情绪尽数隐藏。
她颤颤巍巍的从袖口中摸出一个荷包来,递在沈随砚的眼前。
还好,她早就有准备。
之前时给沈随砚送个旧时的荷包,她就觉着不大好意思,何况还是开始绣给崔端,这般晦气。
沈随砚目光落在荷包之上,这回不是并蒂莲,而是交颈鸳鸯。
他淡淡说:“二姑娘这是,又给我绣了一个?”
听出他语气中的揶揄,姜皎认真解释,“是,这回是我赶了好几日赶出来的,绝对是给殿下的。”
故意咬重“给殿下”三个字,罢了罢了,谁让她人美心善,不与沈随砚计较。
沈随砚的眸中滑过一道晦暗,大掌伸出接下她递出来的荷包。
上头的鸳鸯栩栩如生,上次的并蒂莲也是绣的很是出众。
沈随砚抬眸那瞬,带上些笑意,“多谢二姑娘。”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怎么听都是怪的。
“殿下今日寻我,可是有事?”
未婚男女实在是不便多待,才出了姜酿的事情,若她的事再被发现,那就真的只有吊死。
沈随砚则是眉眼淡漠,问出一直想问的那句话,“二姑娘,可是真的想要嫁我?”
姜皎的心房猛然间剧烈跳动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沈随砚发现自个要与他成亲的缘由,又或是他知晓自个说他短命想早些时日拿到和离书。
如今圣上已经下旨,整个上京都已经传遍两人要成亲,现下说这些,究竟是要做什么。
姜皎努力维持着自个的笑意,“殿下为何突然问这些?”
沈随砚没跳入她的坑中,倒是又重复一遍方才的问题,“二姑娘还没回答我,究竟是,又或者不是。”
他黑眸中压着盛气,凌厉的眸光射来时,让人忍不住地心惊胆战。
姜皎垂下头,生怕被他发现一些的异样。
如若两人间没有圣上的赐婚,倒是还好说,偏偏圣上都知道此事,事迹败露,这可是欺君之罪。
姜皎点头,再次抬头时秋眸微眨,里头泛着些许的水光。
鼻尖皱巴一下,似乎是快要哭出来。
沈随砚先是怔愣一下,看见她模样语气稍缓,扶着额,“怎得还这般了起来?”
姜皎抓住他的话头,“殿下都不知,你自个刚才有多凶,我是真心想嫁与殿下,不然为何要绣荷包给殿下,殿下不如看看,我手上挑着油灯绣荷包时留下的印记,这会儿都还没散去,偏生殿下还怀疑我的一番心思。”
说着说着,她倒是真的委屈起来。
不过透过盈盈的一层水光,姜皎瞧见沈随砚的脸色和缓一些。
看来,果真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