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会儿,她声?很小道:“我以为至少可以对你以朋友的身份送出祝福。”房间太安静,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凝固。当年段毅找上她的时候,薄晴烟以为自?己对段毅的那些话是完全没放在心上的。但后?来她发现,她其实?真的很在意。所以林霁青离开的那天,她打了那通电话试探。哪怕今天两人会因为这些对话疏远。她也?,还是想把话都说?开。像是将结痂的伤口重新摊开,充斥在两人间的那些隔阂,怎么会让她觉得不遗憾。“朋友吗。”林霁青不着痕迹地敛过视线,笑,却不真诚,“姐姐你的朋友太多,不敢高攀。”这话反复提及的老?同学,是在说?许俊熙了。当年她和许俊熙约在了咖啡厅,出于找他帮忙的态度,两人那段时间联系比较密切。发现林霁青好像很在意她周围的男生,薄晴烟刚才那点逗弄的想法现在退了大半。她也?不想让他继续误会下去,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心思在作祟,总之,她想要?他对她的误解到此为止。再次沉默了会儿。薄晴烟没头没脑地冒了句:“孟骏其实?是我弟弟。”“他跟我妈妈的姓,姓孟。”稍一停顿,她说?:“你之前不是要?给我送耳环,我让他收的。你们应该碰过面了吧。”林霁青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碰过面。”话音落,他手中的空水瓶稳准狠地砸进了垃圾桶里?。像是留意到薄晴烟领口处的毛毯已经敞开,林霁青走?过来,伸手想替她收紧。而薄晴烟又继续说?道:“许俊熙,他是我朋友。不会有任何其他想法的朋友,我们认识了大概十多年吧,从初中高中就一直混在一起玩。”“当时你要?出国的那段时间,刚好是我在找许俊熙帮忙,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倏地,她脑袋一沉。林霁青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倚靠过来,瘦而有线条的手臂径直地揽过了她的肩膀。被裹得像是颗粽子的薄晴烟,就这么落进了他怀里?。而他的手顺着拢紧的毛毯向上,将她的嘴巴捂住。“我知?道了。”他懒散地向后?靠了靠,“你可以不提他了。”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待在她身边的男人,他都嫉妒,更何况认识多年的朋友。想起那时在六中门口,这个?许俊熙还接过薄晴烟的烟抽。他唇角勾起来,神色冷淡。什么认识多年的狗屁朋友。下一秒,林霁青压向她。他的下颌埋在了毛毯的边缘,呼吸间她周身好闻的气息让他感觉放松。“困了,我睡会儿。”林霁青声?越来越低,“刚下飞机就收到你消息,两天没休息了。”墙上?钟表指向了一,电视机里音量已经调到了最小,只有窸窸窣窣的声。没有交谈吵闹的动静,只有窗外忽远忽近的车鸣和房间内均匀的呼吸。林霁青睡着了,薄晴烟却不出意外地失眠。早在她主动向林霁青解释自己周围男性的关系时,她就预感到今晚会睡不着。她向来?淡然,无论?是处于何种恋爱关系里,她从没有觉得自己有向任何人解释的必要,关系是随性?的,人是自由的。但关于林霁青的任何事,都成了她的例外。烧已经退了,酣畅淋漓地出了身汗以后?,她起身去浴室冲澡。洗漱完毕,薄晴烟套了件白衬衫。夜间微凉的风吹拂在她的肌肤,像是久旱逢甘霖,吹哪都是凉爽。她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咬在齿间。走向阳台时,薄晴烟下意识看了沙发里的林霁青。他的人陷进沙发角落里,毛毯盖着也遮不住的长腿,露出一团细碎的发梢。她知道他的头发揉上?去是什么?感觉,很?软,蹭在她颈间的时候又很?痒。火光在黑暗中擦亮,烟头明明灭灭的,随着她的呼吸而燃亮。薄晴烟向远处瞧着,眼神散漫也没焦距,凌晨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但好像瞧哪都没有落点。丝丝缕缕的雾气从她的指缝间弥漫,又不动声色地融进黑夜里,就像是薄晴烟内心深处的矛盾。她和林霁青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轻轻呼出烟雾,思绪也顿时笼罩在虚无缥缈的烟丝间。和好?现在看起来?两人的关系虽有苗头,但丝毫不见进展。而她这个人不善于主动,也从没有吃过回头草。朋友?以林霁青的性?格,也不见得能做得安稳。让薄晴烟最不自在的地方,就是在于两人从前失败的那段感情?,谈的时日不长,林霁青却格外认真。这样的认真让她有些束缚感,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散漫又冷淡的性?格,能让他对她的坚持有多久,薄晴烟不信什么?被坚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