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真的相类。&rdo;林老暗自叹息一声:&ldo;只不过你稍显稚嫩,而且少了几分倔强刚强。不过,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飘逸秀美。&rdo;冉翁在一旁摆了摆手:&ldo;好了好了,不说什么字体书法了。霜丫头啊,你快点把那个死活棋给我摆出来吧。我这心里好奇的不行啊。&rdo;&ldo;是。&rdo;华霜走到棋盘之前,很快就摆出了一局死活棋。摆完之后,华霜袖手立在一旁,笑道:&ldo;冉翁,林老,这死活棋已经摆好。现下无事,那小女子就先告退了。七日之后,我再来给冉翁复诊。&rdo;冉翁的眼睛盯在棋盘上,没有顾虑道华霜说什么。林老无奈的笑了笑:&ldo;好。辛苦你了。&rdo;华霜行礼,而后在书童的护送下,悄然退去。回到抱绿山庄之后,兰姨早已换好衣服等着华霜。&ldo;兰姨,您要出去吗?&rdo;华霜见到穿戴整齐的兰姨,不由得问道。&ldo;是啊。你和我一起去吧,马车已经备好了。&rdo;兰姨挥了挥手,身后的丫鬟给华霜递上了一碗菊花茶。华霜喝了两口,她也确实渴坏了。刚刚在鹿鸣书院,她竟然都忘记喝茶了。兰姨走过去,爱怜的擦了擦华霜头上的汗珠:&ldo;累不累?&rdo;华霜摇了摇头:&ldo;不累,只是今天天气稍稍热了些。&rdo;金陵闹市街头。兰姨带着帏帽,牵着华霜下了马车。身旁跟着的八个护卫齐齐下马,如此气派的行事,引得路人纷纷侧目。&ldo;走吧,咱们进去看看。&rdo;华霜抬起头,就见一块金晃晃的牌匾挂在头顶处,上书&lso;挽金楼&rso;三个大字。店里的伙计一见有客进门,马上很热情的招呼过去。&ldo;二位客官里面请。&rdo;兰姨:&ldo;可有雅间?&rdo;伙计热情答道:&ldo;有的,有的!您二位楼上请!&rdo;待到兰姨和华霜坐定,马上就有人奉上茶来。兰姨取下了帏帽。伙计碰上了图册:&ldo;夫人,小姐,我们挽金楼的首饰式样都是最新最全的,您二位看看,觉得喜欢那一款,小的给您取来看看。&rdo;兰姨将图册弃于一旁,直接道:&ldo;不用了,你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和最差的首饰各取来三件,我现在就要看。&rdo;&ldo;啊?&rdo;伙计一愣,他做了这行这么久,还是小管家婆小管家婆华霜依旧费解,可是兰姨却笑而不语……秋雨潇潇,来的极快。刚刚还是日光明朗的天空转眼间就被一片稀薄的乌云覆盖。瑟瑟秋风拍打着窗棂,华霜听声,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兔毛披风。两个时辰之后,华霜手捧着账本,情不自禁的打他个了哈欠。而后马上警觉而歉然的看向兰姨。兰姨目光宽和,没有在意华霜小小的溜号。地上,挽金楼的掌柜恭敬的跪着,不住的用袖子擦着额角的冷汗。&ldo;照我教你的法子,继续看。&rdo;兰姨轻拨手中的盖碗,神态高贵而悠然。华霜:&ldo;是,义母。&rdo;说完,继续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看账本。说实话,她最开始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挽金楼的生意竟然会是公子的。直到兰姨把那块刻着萧字的玉牌取了出来,而后掌柜的慌慌张张跪在地上,她才明白兰姨那句&lso;咱们是来选铺子的&rso;是什么意思。想必是这铺子若还合心意,那便留,反之便弃。兰姨的目光落到掌中的茶碗上,悠然开口道:&ldo;王掌柜,这挽金楼的生意你接管多少年了?&rdo;&ldo;有……有十六年了。&rdo;王掌柜继续擦汗,心情是万分的忐忑。兰姨点了点头:&ldo;哦,那这么说来,你已经有将近十五年没有见过自己的东家了吧?&rdo;王掌柜颤抖的低下头:&ldo;是……&rdo;&ldo;这十几年,你把生意管理的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主子是谁?&rdo;兰姨的目光淡淡的扫向王掌柜。王掌柜立时将头抵在了地上,惶恐道:&ldo;奴才不敢忘本!这十几年来奴才兢兢业业的打理生意,为的就是等主子回来。&rdo;&ldo;这话说的倒是不错。那这十几年的进项盈余,想必你也一直分毫未动,都给主子留着呢吧?&rdo;兰姨语调婉转轻柔,可是听在王掌柜的耳中,却有种威压盖顶的感觉。&ldo;奴才……奴才……&rdo;王掌柜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这十几年,因为东家莫名其妙的消失,所以,他早就把这挽金楼当成了自己的产业打理,而那些进项盈余,他也早就置了田地产业,少说也有十几万两,如果真的让他一下子吐出来,那可真是要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了。兰姨:&ldo;我知道,现在让你一下子交出来,也是难为你了。可是,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漫说是你占了十几年,就是几十年,你也仍旧改变不了这个事实。&rdo;王掌柜的衣襟被冷汗浸透,不住的磕着头:&ldo;奴才不敢!奴才不敢!&rdo;窗外,秋雨渐渐收住急促的脚步,变成淅淅沥沥的如丝细雨。唯有秋风,依旧冷的瑟人。&ldo;这样吧。&rdo;兰姨再次开口:&ldo;我也不难为你了,你吐出半数的银子来,剩下的,就当做是主子给你的养老钱。从今往后,这挽金楼的掌柜你就不用做了。带着这笔钱,远走他乡吧。&rdo;王掌柜撑在地上的拳头渐渐收紧,握成一个紧紧的拳。他紧咬牙关,犹豫片刻,便闭起眼睛,认命道:&ldo;谢主子恩典!&rdo;……从挽金楼出来的时候,护卫打着伞,将华霜和兰姨送到马车上。华霜望着身侧那一摞高高的账本,有些为难道:&ldo;兰姨,这些真的要我在十天之内看完吗?&rdo;兰姨点了点头,有些严厉的道:&ldo;必须看完。你到底是个女儿家,总不能除了医术什么都不会吧?看账本是掌家理事的第一要务,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怠慢。这比针织女红琴棋书画还要有用。&rdo;&ldo;是。&rdo;华霜无奈,可是也只得认命。说实话,她一看见账本就想睡觉,那进度慢的简直堪比蜗牛。可是她也知道,兰姨让她学这些是为她好,所以,她不能怠慢。毕竟,有人肯教她这些有用的东西,对她而言,就已经是难得的福分了。兰姨看了看华霜皱成一张包子的小脸,放松的笑道:&ldo;好了好了,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不要把自己憋出病来。&rdo;华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后低声问道:&ldo;兰姨,公子的家族是不是很厉害啊?否则为什么那个王掌柜隔了十几年,一看到那个萧字玉牌,就那么诚惶诚恐呢?如果换做别人,恐怕根本就不会承认这产业曾经是萧家的。&rdo;贪婪,是人的一种本性。可是那位王掌柜却能如此痛快的就放手,想必在他心中,对于那个&lso;萧&rso;字的恐惧,远远战胜了他本性中的贪婪。&ldo;萧,本是念儿母亲的姓氏。所以,那挽金楼曾经是念儿母族的产业。&rdo;兰姨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感伤。&ldo;什么?&rdo;华霜异常吃惊:&ldo;这么说,公子一直在用自己母亲的姓氏?&rdo;兰姨点了点头。华霜知道,更深的东西她不应该再问了。所以就此收住了这个话题。一时间,她和兰姨各有所思,谁都没有再说话。转眼之间,冬雪纷飞。整个抱绿山庄都好似披上一层银白色的狐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