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并不想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他的世界已经是一片黑暗了,如果再连身边的温暖都被隔开,那么他也就真的是生无可恋了。怀叔,苏晨,还有华霜,就让他们三个永远成为他生命中独特的所在吧。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他至少要守住这些珍贵的情谊。如果连这些都失去了,那他岂不是只剩下仇恨了吗?华霜:&ldo;那公子,以后吃饭我还是和你们坐一起吗?&rdo;&ldo;嗯。一切照旧就好。&rdo;&ldo;可是还有熏风啊,以前在洛阳,她还可以和别的下人一起用饭,如今她只剩一个人了。如果我也和你们一起坐下,那她岂不是会很孤单?&rdo;她把心里最后的顾虑说了出来。萧念:&ldo;你是怕她心里不舒服,变成大头瘟大头瘟不远处林间的小路上,几个村民模样的人抬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人。那人全身用棉被罩着,看不见身形模样。他们形色匆匆,看样子好像是很着急。华霜:&ldo;苏晨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带着病人去找大夫啊?&rdo;&ldo;也许吧,可是如果是病人的话,为什么连头也蒙着,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rdo;苏晨也觉得很奇怪。许是一路上太无聊了,华霜便有几分好奇。她扯了扯苏晨的衣袖:&ldo;你说咱们要不要跟去看看啊?咱们悄悄的,不惊动他们。&rdo;苏晨想了想,用手势一打,叫过来两个护卫:&ldo;咱们不能跟太远,就随便看看算了。&rdo;华霜乖巧的点头:&ldo;嗯。其实我就是有一点儿好奇。咱们隔得远远的,应该不会惹祸吧?&rdo;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尾随在后。那几个村民并没有走的太远,他们寻了一个僻静处,而后用树枝架起一个柴堆,把那门板和人一起放到了柴堆上。华霜惊愕的睁大眼睛:&ldo;苏晨哥哥,他们是要把那个人烧了吗?可是人死不都是入土为安吗?&rdo;&ldo;是很奇怪。&rdo;苏晨皱了皱眉。这时,那几个村民跪在地上,开始哭和那门板上的告别。&ldo;大牛啊,你也别怪哥哥们心狠,谁让你得了这该死的大头瘟,这病治不好啊,南边因为这个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如果不把你烧了,恐怕这瘟病还会祸害不少人!如果你要怪,就怪哥哥我吧!&rdo;其余几个人也都说了类似的话。然后他们点起了火把,就要将那柴堆点燃。&ldo;等一下!&rdo;一声清脆的喊声传来。几个村民一愣,随后齐齐回头,四下里寻找声音的来源。苏晨诧异的看向华霜,不是说只是看看吗?华霜喊完以后,也很吃惊。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她也知道公子去往金陵应该是有要事,这路上不宜节外生枝,可是让她眼整整看着一个可能还没死的人被活活烧死,她真的于心不忍。出于一个医者的良知和本能,她实在做不到置之不理。反正已经喊了,华霜见苏晨的脸上除了最初的吃惊意外,并没什么责怪的表情,她的心也就渐渐的安稳了。反正公子不是说让她随心而行,自在抉择吗?她只是想救个人,应该算不上什么大麻烦吧?这样想着,她索性就站了出来:&ldo;敢问几位叔伯,你们要烧的这个人他可是已经没了气息?&rdo;她想问他有没有死透,可是这话比较难听,所以她问的委婉了一些。几个村民见是两个大人和两个半大孩子,也就没了警惕,为首的那个男子对华霜说道:&ldo;丫头,别问那么多了。我这兄弟染上了大头瘟,就算他还没死透,我们也不能留着他了。你赶快走吧,别一会再被感染上,那可就不好了。&rdo;&ldo;这么说,这个人就是还没死了?&rdo;华霜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方巾,然后蒙住自己的口鼻,缓缓的向几人靠近:&ldo;不瞒几位叔伯,其实丫头我自幼师从名医,学了些岐黄之术,如果几位叔叔不在意的话,可不可以把被子掀开,让我探一探患者的脉息,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救不了,我也算尽了一份心,还请几位叔伯成全。&rdo;几个村民听了华霜的话,相互对望了一眼。他们对这个小丫头并不抱什么希望,可是既然人家小姑娘已经这样说了。更何况这个躺着的人是他们的亲兄弟,如果还有一线生机,他们也不愿意走这条死路。&ldo;好吧,我们姑且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不过丫头你可小心些,千万别被传染上。&rdo;说着,男子将被子掀开,里面的患者露出上半身来。华霜站在几步之外观望,不由得吃了一惊!这瘟病可真是够奇怪的!她以前听都没听说过,在医书上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例。病人的头肿的大大的,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根本就睁不开。脸上的皮肤通红,看起来像是被蒸煮锅的虾子一样。华霜问道:&ldo;刚刚你们把他患的这种病,叫做大头瘟?这病可还有什么别的症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