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远迈着缓慢而有些踯躅的步伐走进空旷的庭院,推门而入,正于窗下看书的顾安冉释卷抬头,锐利的目光在周身打了个转,低声道:
“找到了吗?“
“没有!”莫清远有一丝窘色。
顾安冉冷笑:“我猜也找不到!”
“属下无能!”
莫清远拱起双手,顾安冉摆了摆手:“罢了!我只是没想到龙煜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莫清远道:“属下也想不到他一个九五之尊,竟然亲自前来,还……还做了公子的护卫!”
顾安冉撂下手中的书册,起身负手踱了两步,沉吟道:“我也没有料到,想来这个龙煜与外界传言的并不相同,他舍弃了云岩十六州也许只是个欲擒故纵的把戏。”
莫清远皱眉:“公子这话怎么说?”
顾安冉用食指关节轻轻敲打桌面:“对于玄国来说,现在最大的麻烦不在外敌而在内政,玄国藩王跋扈,把持着多半的兵力和财富,而国库却空虚,从古至今,一个国家的垮塌必须要有内因外因共同作用,而现在玄国内政的**就是让龙煜最头疼的内因,如果一时舍弃云岩十六州,能逼迫那些藩王露出狐狸尾巴,那这不啻为一出上好的苦肉计!”
莫清远听得微微失神:“那公子……我们与那晁……”
顾安冉立即制止了他下面的话,低沉地说道:“隔墙有耳!”
莫清远这才恍然,他清了清嗓子,想起什么,连忙道:“对了公子,属下还听说阮家宗祠那边要把她叫过去问话!”
顾安冉一惊,微微捏起双拳:“莫不是为了阮狄宸不做凤君的事?”
莫清远见顾安冉情绪大变瞬间白了脸,小心道:“他们应该不会为难她吧?”
顾安冉摇头:“很难说,对于他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也只当她是个普通妇人,万一……来个私刑……”
莫清远也跟着出了一声冷汗,连忙道:“那我们去救她……”
顾安冉阻止:“那阮狄宸也不是好惹的,这几天看来,他对酒酒还有几分真情,以他的地位,阮家还不敢动他的女人,小惩大诫罢了!”
“那……”
顾安冉思量许久最终还是开口道:“清远,我们还是去见一见她!”
想见她,从顾安冉踏上玄国的那一刻起,无时无刻不想见她,可她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的清冷,冷到有时候顾安冉会产生一种错觉,那人并不是他的酒酒。但他也明白,如今隔着国家、身份,她再无可能那样热切地看着自己,但即使这样,他心里还存有幻想和希冀,他的酒酒是思念他的,正如他无时无刻思念着她一样。
可不管她现在如何看他,顾安冉都在心底规划好了一个未来,那里面有他也有她,他们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因为所有的一切,件件桩桩都是他亲手导致。而他的酒酒只要安安静静地等在那里,等着他将她接进他们美好的未来之中,不管中间横亘着什么,不管她现在是谁的妻子,都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哪怕要与一国之力相抗衡,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