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和苏湛对视一眼,默默点头,各有各的不易。
“澜澜,你又看上的衣服吗?”苏湛轻声问道。
澜澜抬手指了一件斜襟的袄裙。粉色上衣的衣领和袖口都绣着腊梅,黑色长裙的左侧垂着一条裙带装饰,上面有流苏和平安结的图案装饰。
老板笑脸盈盈的将它取下来,递给澜澜,还在她耳边说道:“澜澜姑娘,还真是好福气,买身衣服都还有四个男人陪着。”
澜澜顿时脸红:“没有的事。”
苏湛硬来着周简之来到王叔馄饨铺,而澜澜穿着新衣服很是爱不释手,总是忍不住去弄裙带,脸上也总是带着如同孩儿般的笑容。
王叔很快就上了三碗馄饨,道了几句家常,也就去忙活了。
周简之还生着闷气,但是又见苏湛和澜澜在身侧自顾自的吃着馄饨,瞬间也就觉得自己生这个气没有意思,也就低头轱辘。
可当他再次抬头时,却叫澜澜额间的花钿慢慢消失,惊道:“澜澜,你花钿怎么褪色了?”
苏湛连忙灵气会聚掌心,捂住澜澜额头,给她灵气。但澜澜并没有觉得任何身体不适,源源不断的灵气汇入额间,有些微微发烫。
王叔发觉他们二人不对,连忙过来又不见澜澜,就问道:“澜澜姑娘呢,怎么不见了?”
苏湛闻言,也就知道澜澜的实体消失了。见她毫无异常,体内的怨气也没有肆意,很平静安稳的样子。
他抬头一本正经的回应道:“澜澜先回家了。”
“哦,这样啊。最近桐城不太平,总是有小姑娘遇难,叫澜澜姑娘最近注意一点。”王叔说。
周简之见王叔走后,连忙抬手去抓澜澜的手,却抓空:“看来澜澜又变成虚灵体了。”
“可我为什么会变成虚灵体,我没有受伤,也没有怨气外泄。”澜澜盯着眼前得馄饨,她还没有吃几口呢。
苏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可能是我的舌尖血只能让你维持几个月的实体吧。”
澜澜突然凑上前,抵着他的额头,呼出凉凉冷气,甜甜糯糯的说了一句:“那我可以亲你吗?”
苏湛故作镇定的将她按回原地,咽了咽口水,有些惊慌:“回家先。”
周简之斜眼瞪着他们:“……”他的存在感好像越来越低了。
苏湛推开苏宅屋门,就看到屋内沙发上坐一个头发灰白的花甲老头,穿着破破烂烂的长衫。
决明子紧闭着双眼,听见开门声,双耳随即动了动,听脚步声熟悉,便转头看着他们方向说道:“湛儿,你这屋内为何有怨气?”
他一头花白长发,满脸皱纹,说话语气中气十足,身上流动的灵气比苏湛更盛,但他的眼睛如同黑洞一般。澜澜心生怯意,一直躲在苏湛身后。
周简之见局势不对,连忙上前拉着决明子的手臂,打马虎眼:“师公啊,我就觉得你就应该好好管管师父,他呀,总是收藏一些被怨灵附身的器物,弄得整个房间都是阴气沉沉的。”
决明子却是一把推开他,寻着怨气,摸摸索索已经走到苏湛身后。
澜澜见不妙,就立马蹲下紧紧的抱着苏湛的大腿,躲起来。
苏湛瞬间脸红,像烂透的西红柿。
周简之看到已然笑疯,但还要强忍着笑意。
苏湛蹬了他一眼,又对决明子说道:“师父,你不是说在西域国的时候收到了一件很好的法器吗?”
决明子虽心有迷惑,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块铜镜:“这西域国的神器,说是可以照出世间所有邪物。”
“这铜镜名叫屠昏鉴,自古铜镜都是照人心,除妖魔。”决明子举着铜镜,缓缓的向苏湛走去。
苏湛见他渐渐靠近,连忙拉澜澜出来,推到周简之怀里。可澜澜为虚灵体,就只见她穿过周简之,后仰倒在地上。
但他又不好作为,只好对周简之使眼色。周简之明白,立马挡在澜澜面前,阻止决明子靠近。
苏湛上前将决明子手里的铜镜抢过来,语气故作轻松好奇:“师父,这个铜镜真这么厉害吗?”
这铜镜为八角铜镜,镜面虽然有些裂痕,但也依旧光滑。镜后雕刻这一朵盛开的佛莲,栩栩如生,莲心包含着一个舍利子,佛莲的八个方位分别撰写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八卦符号。
乾为天,坤为地,巽为风,震为雷,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
决明子瞬间明白苏湛用意,见他们有意隐瞒,便顺着他们的话聊下去:“西域国的屠昏鉴,曾受中原高僧开光,具有上古神力,莫不是因为老夫替国主降服邪祟,国主也不会将此赐予老夫。”
“倘若屋中真的有什么污秽的东西,但你又觉得无伤大雅,老夫会遵循你的意见。这此等法器,用时必会消耗大量灵气,若不是命危之时,你万不可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