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离婚期越来越近,所有跟婚礼有关的事情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巴隆牧场和燕化牧场皆有喜事发生,这可是几十年都没遇到过的大好事,所以人人脸上都笑逐颜开,竭尽全力为两桩婚事忙活着。
最开心的莫过于叶老爷子,这个他以为要砸在手里的外孙,终于也要成家了,而且叶醒春还是家中长子,甭管他是不是亲生的,爷孙俩二十几年感情可是实实在在摆在那,所以老爷子更是倾尽所有,也要把这场婚礼办到最好,最后甚至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掏出来了。
弄的叶林直吃醋,嚷嚷着外公偏心,还跟牧舒远抱怨,“姐,你瞧,这虎皮外公都拿出来当聘礼了,平时可是连摸都不让我摸,还有这满堂的黄花梨家具,啧啧啧……他老人家可真是舍得啊,现在我才看出来,不是他老人家没有,只是不舍得用在我们身上罢了。”
“你少胡说!”牧舒远笑着拍他后脑勺一下,“外公给你那几万头羊和牛就值多少银子?这你怎么不算算?表哥不养畜牧,外公不过换成别的给他罢了,再说,张椿可是侯爷的心腹,是入了家仆宗谍的,咱们作为婆家娶妻,外公怎么也得给侯爷几分颜面不是?”
旁边的陆沧洲喝了口茶,笑对叶林道,“小舅子也想要黄花梨布置新房?这有何难,只要来求求你姐夫便是,不过……就是不知道弟妹愿不愿意你再娶妻了?”
再娶妻?叶林一缩脖子,家里那虎姑婆要知道他为了套家具再娶,非趁夜把他大卸八块不可,所以连连摆手摇头,“不要了不要了,为套家具,影响家庭和睦就不好了。”
看他这怂样,惹得一屋子人哄堂大笑。
“姐夫,小舅子不求,小姨子求行不行?”叶果笑眯眯抱着甜甜跳过来,“人家不是也马上要成亲了吗?不如姐夫送我套黄花梨吧。”
牧舒远在旁边悠闲吃着蜜饯,倒想看看陆侯爷要怎么应对。
“好,张林?”陆沧洲大手朝后面一招。
“侯爷”张林一步夸过来。
“明日你就给内务府葛大人送信,让他准备一整套婚房用的黄花梨家具,然后派人送到这来,算是本侯给小姨子的新婚贺礼了。”
几个在屋里帮忙的老婆子都听得瞠目结舌,暗道这侯爷真是大手笔啊,一抬手就送出去一套黄花梨,少说也得几万两,还是从内务府订的,就是这份殊荣也非他们平常人可享啊。怪不得牧主子死心塌地跟着侯爷,他们叶公子再痴情,也只能另娶她人了。
视线一偏,看向默不作声站在旁边的张椿时,目光多少带了点同情。
叶果高兴的谢过陆沧洲,抱着甜甜跟外公显摆去了,叶林痛心疾首,夸张的哭喊着自己要是晚一段时间成亲就好了,又惹的所有人大笑不止。
屋内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唯有张椿,不悲不喜的站在那,脸上也没什么多余表情。自那日对谈后,叶醒春便没再来找过她,两庄也如火如荼的准备迎娶事宜,想来……这事应该不会再生什么变故了。
张林看看姐姐的模样,心里一揪,咬咬唇,终是低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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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几个老嬷嬷还留在新房里绣被子,牧舒远熬不住,便先被陆沧洲抱了回来。
“小懒猪”他一边走,一边宠溺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又盯着她的睡容看了好一会儿。好容易躲过孕吐,这又添了嗜睡的毛病,恨不得走哪睡哪,而且睡的极快,每天就像只小懒猫一样,窝在哪都能睡一觉。
可刚要踏进院子,看守庄门的小厮却匆匆来报,陆沧洲一个眼神,张林就将人拦在了后面,没让上前把夫人吵醒,看侯爷抱着夫人进去了,才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回大爷,庄外来了一人,说叫石磊,小的没听过这名,就把人拦在外面了。”
张林一愣,心想他怎么来了?还在这么晚的深夜赶到,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赶紧命令小厮将人带到客房去,然后准备一桌像样的饭菜,先让他填饱肚子。
陆沧洲把人抱上床,亲自给她换下外裙,又投湿条帕子,温柔擦拭干净她的手和脸,最后才盖好被子,可就在还想坐下来再看她一会儿时,门板却响起两下极轻的敲门声……
张林透过门缝小声禀报,“侯爷……石磊来了。”
听闻来人,陆沧洲叹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又在她头上恋恋不舍留下一吻,才不情不愿站起身,转身离开屋子。
再次回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陆沧洲蹑手蹑脚上榻,接着便把妻子纳入怀中。牧舒远环上他的腰,发现帐内皆是清爽之气,猜到他是沐浴后才回来的。
而且一向警觉敏感的他,居然没发现自己醒了,可见应该是心事重重,脑子里正在思考着别的事情。
“大半夜的,你洗什么澡啊?”牧舒远开口。
陆沧洲一僵,“怎么醒了?是我回来吵醒你了?”
“感觉冷就行了。”
在这样的初冬季节,夜夜被他抱在怀里,就像身边煨了个大暖炉,连火盆都省了,今晚他一不在,她自然就被冻醒,不过看他目前的状态,她怕是得慢慢学着适应没有他的日子了。
听她说冷,陆沧洲又把人搂紧了些,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在一起,享受着可能所剩不多的温馨时光。
“什么时候走啊?”牧舒远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