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行一转身去接电话的间隙,毕凡忽然伸手悄悄揪住了唐错的衣角。
唐错一时间不知道她是怕还是对自己表示好感,又尴尬又紧张。但很快,他看到女孩的指甲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她在发抖。
“学生那边出了点儿事,我现在要赶过去。”毕行一匆匆抓起背包,对唐错说,“不好意思,唐先生,要不……”
“我再陪毕凡说说话吧。”唐错连忙说,“是不是二中的哨兵产生性反应的事情啊?我看到同事在群里说了。”
“他跟别的学校的人打起来了。”毕行一很快打开门,“我处理完事情立刻回来,唐先生你先坐坐。凡凡别不说话,好好接待客人。”
门关上了。
毕凡忽然松了一口气似的,不再抓着唐错的衣角,而是立刻转身移动轮椅,一直滑行到卧室的阳台上。唐错跟着她走出去,发现她在看小区的道路。
片刻之后,毕行一的身影出现了。他匆匆从小路跑过,消失在入口的方向。
唐错心想,这是目送么?倒也挺兄妹情深的。
一旁的毕凡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力气大得异常,手指紧紧掐着唐错的手腕,但仍然止不住发抖。
“唐错……帮帮我……”毕凡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需要花费极大力气,她一边说,目光还在楼下的道路上游移,像是在提防着什么人折返,“我不认识他……”
唐错大吃一惊:“什么?!”
“他不是我哥哥!”毕凡声嘶力竭,“一个月之前我甚至不认识他!”
毕凡是去年才从新希望毕业的应届生,职业是自由设计师,大约一个月前因为意外骨折而开始坐轮椅。
那时她刚刚搬到这个小区,出出入入,与住在楼下几层的毕行一认识了。因为两人的姓氏都很少见,毕凡便随口开了句玩笑,大概是五百年前是一家之类的话。
毕行一也似是要和她开玩笑,每次见到都喊她一声“妹妹”。
看到毕凡打着石膏、坐着轮椅回家,下班归来的毕行一总会搭把手帮个忙,又问她家里是否有人照顾。毕凡说自己是北漂,这边没有亲人,只有几个住得很远的朋友。
数日后,毕行一侵入了毕凡的家。
他是趁着夜色从阳台翻进来的。毕凡明明反锁了卧室阳台的玻璃门,但不知为何,毕行一仍能轻松撬开。
撬门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之中的毕凡。察觉有人进入卧室之后,她怕得大气不敢喘,紧紧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闭目佯装睡觉。
来人没有翻找抽屉搜索钱财,径直走到了毕凡的床边。
他坐下来,伸手拍了拍被子。毕凡怕得直抖,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惧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