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抓狂,想要斩下手中的剑又担心那些鲜血会让他回到魔道之中。
直到晓时昧完全不按套路,自由又随心的出现在了边泽的面前,明明是个来自俗世的姑娘,明明应该最是按部就班的性子,可是晓时昧却是最肆意的。
晓时昧可以破了自己困兽于宫的命运,他边泽为什么不可以!
剑修握剑,剑乃凶器,剑修手握之剑怎么可能不染血腥。
然剑修不斩手无缚鸡之人,不斩不该死之人,不斩世间美好只斩世间不平,不公,极恶之事。
我曾经在深渊与鲜血中行走,亲眼亲手将黑暗带到了世间,如今我的剑道……
“我的剑道便是我心中之剑如湛湛青天,我要护一次这世间美好,护一次我终于得到的一切!”
雷在低低的云层中攒动着,每一次惊雷都像是山崩一般要将剑极山霹出一道沟壑,边泽的紫微剑发出如冰山崩解般的咆哮声,云层越来越低,闪电挂起的一根根叶脉状的银线,闪烁在紫微的剑身上。
边泽身上的灵力终于冲向了紫微。
那是灵力合成的剑意,比天空中的电闪雷鸣还要粗壮,似蛇蟒,竟凶猛的冲开了整片厚重的雷云。
那片天空的雷没有压住紫微。
边泽的剑意却最终与紫微遇见。
“边泽剑意已成,这般惊天动地的场景已经很久没见到了,”闻北与三位长老远远的看着边泽纷纷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黎天宫长老最是高兴,“原本还担心这一次的各宗门大比边泽已经是金丹期要面对的是金丹期修士,金丹期的战斗光靠天赋却没有剑意是不够的,没想到在大比之前边泽竟然悟到了自己的剑道。”
“是啊,几名真传弟子子清和顾迁向来稳重不会出意外,边泽如今也心性已定悟了剑道,至于晓时昧……呃……”说到晓时昧元庆长老不禁一顿,嘴角抽动了两下,元庆长老才继续委婉的说道:“晓时昧有望川,筑基期的比试应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宗门大比我们可以放心些了。”
“晓时昧是不会出什么意外,就怕其他宗门的筑基期弟子出意外,”石溪嘀咕道。
闻北叹了口气,总感觉自从晓时昧进入宗门成为真传弟子后,闻北叹气的次数直线上升,不过闻北也得承认如果只是筑基期弟子的比试,晓时昧哪怕刚筑基不久,都意外的给人相当稳健的感觉。
在祸害别人这件事上相当的稳健。
“等边泽结束,就麻烦元庆你费点功夫将那片区域恢复原状了。”
“掌门放心,不会影响什么的。”
边泽备受瞩目的突破持续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因为边泽不是在洞府里,而是在外意外突破,所以一时间剑极山内门有大半地方都成了必须绕路走的禁地,这三天剑极山时不时的电闪雷鸣,劈的顾迁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好想趁机进去捅死边泽,可是对方这一世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性子从假惺惺的我爱世人变成了暴躁直性子,就连修行也奇奇怪怪的和前世完全不一样,顾迁有很多机会可以对边泽下手。
边泽引起入体的时候,边泽筑基的时候,边泽偷偷摸摸去买甜食的时候,可是顾迁每次看到边泽那蠢了唧的眼神就没能狠得下心。
这一世的边泽仿佛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
可是顾迁不敢赌,上一世气剑宗满门战死,所有的起因都是因为边泽。
是边泽在同温子清去荒沼时惹怒了玄龟和其他宗门的人,玄龟出手重伤了包括温子清在内的气剑宗弟子和数名其他宗门弟子,各大宗门之间几乎是结下了死仇,再后来依旧是边泽放过了最不该放过的人,导致修真界大战死伤无数,气剑宗更是就此退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气剑宗弟子三百五一六人,存活……
一人!
顾迁一想到此就恨不得给边泽来两剑。
沉默的站在离边泽十分近的地方,那些天空中闪烁的雷电在顾迁的身边不断劈下,可是这样无规律的雷电竟没有任何一道是劈向顾迁的,顾迁周身有金光将这些雷电引开,如同避雷一般,顾迁只要轻轻一剑就能让边泽身陨。
因为顿悟而突破的修士是没有时间设下任何防备法器的。
这或许是最好的机会了。
赌一赌这个性格大变的边泽是不是可以走出完全不同的人生,还是为了宗门三百多的弟子的性命自己背上业障……
顾迁冷漠的看着边泽,所有回忆如潮水在顾迁的眼中涌起,那段过去实在是太痛苦了,痛苦到顾迁不愿意给边泽第二次机会。
“边泽……对不……”
“还是不要动手比较好,顾迁。”
顾迁的剑已经握在了手上,可是又有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顾迁一顿,视线向自己的身后看去,他竟完全没发现有人近了他的周身,在顾迁身后不远的地方温子清闲适的拎着两只蓝火兔,那两只蓝火兔被边泽的引雷吓的直翻白眼,温子清同顾迁一样却是全然都不受影响,顾迁抿了抿唇,低声的唤道:“大师兄。”
“我们气剑宗可没有背后对自己同门出手的习惯,不管因为什么,顾迁,你的剑道你可忘了?”
顾迁沉默,他的剑道他当然没忘,“大师兄,虽然你可能不能理解,但我并不认为我出手是有违我的剑道,三师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