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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相框。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穿着照相馆里嫩黄色纱裙，描着细细的眉毛艳丽的口红。

几乎所有女孩都曾经去照过这种低俗的艺术照，我跟安安丁晓晓在高三的时候也去照过，穿着裙边黑乎乎的长纱裙，摆出一幅成熟小妇人的模样。那照片已经在大学毕业后被我们毁尸灭迹。

忍不住笑一下，忽地感到有谁冷冷地瞪我一眼。

小虎从我身后挤进门来，还在拍手说：&ldo;香香，香香。&rdo;

&ldo;这是香香的照片？&rdo;似乎很多年没见过这小女孩，长大了这么漂亮啊？

多看了照片几眼，却发现香香的大眼睛黑幽幽的，看得久了，那幽怨的眼神仿佛一把冰冷的刀，插进我的心脏。

退回狭小的客厅，堆着不成套的残旧家具。认出来一张雕花四方桌是以前外婆家里的，黑漆已经斑驳不堪。

等了半小时左右，陈妈回来。交代她有人租房不低于400就行，反正父母暂时不会回来，他们也不缺这点房租用。

&ldo;吃中饭再走吧真真？&rdo;陈妈站在小虎身边，都是一样的矮肥。

&ldo;我带朋友出去玩，不吃啦。哦，陈妈现在还在卖菜吗？&rdo;

她摇摇花白的头：&ldo;不卖罗，给几户人家做卫生，做完就走，不用耗在菜场里。&rdo;

&ldo;陈爹还好吧？&rdo;忽然关心起这户人家的状况。

&ldo;帮人家守仓库，一个月五百。&rdo;

赶紧去拉上被冷落半天的陆嘉声离开。打的在交际处附近找家旅行社报名后龙宫‐黄果树瀑布‐天星桥一日游，老陆嚷着中午坚决不吃米粉面条，看看11点半，打电话问安安哪有好吃的。

&ldo;到甲秀楼对面的&lso;维多丽亚&rso;，他家的尖椒牛肉饭不错，请你们吃简餐。&rdo;

又打的从北奔向南。市区内十元，多年不变。不用像在深圳，每到红灯半天不变色或是塞车，心就揪得紧紧地，跟着计价表一起跳动。

在这家咖啡厅二楼找个靠窗的座，倒在绵软的大沙发上看着对面阳光下的浮玉桥人来人往，家长接了放学的小孩一路蹦蹦跳跳。

陆嘉声好奇地看着这个不是周末的中午时分，二楼的座位陆续坐满人，不少桌已经摊开扑克开始斗地主。

&ldo;真清闲啊！&rdo;他感慨万千：&ldo;是个生活的好地方，等我们赚够钱回来贵阳养老。&rdo;

米色紧身短袖针织衫、栗色西裤的安安慢条斯理出现在走道，对她挥挥手。

走到相邻两桌时，被人叫住，看样子是遇上熟人。有个男人站起身朝我这边看看，然后跟她一起走过来。

是汪林。

陆嘉声礼貌地站起身。我靠在沙发上，给他们做介绍。

我的初恋情人和我的现任男友握手坐下客套地说话。

安安分明在偷笑。我装作不经意地伸手帮陆嘉声拉直卷起来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