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母亲明鉴,颜家得知沈言珏回京,在四皇子的引导下,想要暂劫沈清婉让沈言珏投鼠忌器。甚至为显诚意,他们连个国公府的下人都不曾杀死。我们若出手杀了沈清婉,只会暴露明慈殿之事是有两拨人去找国公府的麻烦,到时惹祸上身就得不偿失了。此事我们最好是静观其变,一丝一毫都不该纠缠其中才能明哲保身。&rdo;
&ldo;你倒是想得透彻,&rdo;贤妃的声音已是冷如千年寒潭,&ldo;那怎么听玉柳说,你可是替那沈清婉挡了一刀呢?&rdo;
祁佑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住,片刻又松开,语气不变答道:&ldo;如我之前所说,沈清婉毫发无伤才能让他们没有怀疑,儿子也是情急之下的选择。&rdo;
&ldo;呵呵呵…&rdo;贤妃的冷笑如阴沟中的毒虫蛇蚁般令人毛骨悚然,她那描绘精致的纤纤玉指临空指了指祁佑,&ldo;明哲保身?&rdo;贤妃转身媚态十足地渐渐离去。
&ldo;你倒是不怕国公府想起报恩,找到你头上来……&rdo;
贤妃阴森的声音如她身上扑鼻的香气般渐渐散去,祁佑仍是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背上的伤口再疼,大约也抵不过心口的疼痛。
虽然幼时母亲便一直给他灌输自己的仇恨,但慈母之心却是时时刻刻都在。
父皇有那么多妃子儿女,而他母亲却只有他。
他爱母亲,就如他以为他母亲爱他的一般。
可渐渐长大,他才意识到母亲对自己,更像是把自己培养成一条可以利用的狗。
他无法有自己的意志,无法有自己的判断。
那些说是在自己身边辅佐的人,几乎没有忠于自己的,与其说是辅佐,不如说是监视罢了。
人前母亲对自己百般呵护关爱,而人后,自己只是她一颗棋子吗。
小时候母亲的爱使他懂得母亲的苦,长大些怕失去母亲的爱而不敢反对母亲,直到现在,母亲是否真的爱过自己,他都已经不敢确定。
就如此刻,母亲明知自己受了伤,在意却是自己违逆她的意愿,而非自己的伤是否要紧。
是,这点小伤于祁佑而言确实不要紧。
可是那是自己的母亲啊……
祁佑撑起自己的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缓缓朝门外走去。
此时的沈清婉,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正思索着还有谁会想要自己的命。
和之前把自己扔到冰湖里的是一拨人吗?今日是正巧两拨人一起来了吗?那救自己的男子又会是谁?
正思忖着,却听春兰略带紧张地对自己道:&ldo;小姐……小姐……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敲门?&rdo;
果真!若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这声。
与其说是敲门,更似什么物件被风吹动蹭到了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