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现在,朋友们,&rdo;当哈蒙德和我将这个生物举到床上方时,我说:&ldo;我能给你们不言自明的证据,证明这儿有一个固体的、有重量的身体,虽然你们看不见它。注意看床的表面就行了。&rdo;
我对自己如此镇定地处理这件奇事的勇气感到吃惊。但是我已经从最初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对这件事有一种科学的骄傲感,这种骄傲感控制了其他一切感觉。
旁观者的目光立即集中到了我的床上,随着一个约定的信号,哈蒙德和我让那个生物落下去。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那是一个重物落到柔软的床上发出的声响。床上的木头吱吱嘎嘎响了起来。枕头上和床上明显地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印迹,标志着它的存在。目睹这一幕的人群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喊叫,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只留下哈蒙德和我与我们那个神秘的生物待在一起。
我们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听着床上的那个生物低沉而不规则的呼吸声,和它无力地挣扎着想从束缚中脱身时床单的沙沙声。然后,哈蒙德说话了。
&ldo;哈里,这真可怕。&rdo;
&ldo;啊,可怕。&rdo;
&ldo;但并不是无法解释的。&rdo;
&ldo;不是无法解释的!你是什么意思?这么一个东西有史以来就从来没出现过。我不知道该怎么想,哈蒙德。上帝知道我没有疯,这并不是一个疯狂的幻想。&rdo;
&ldo;让我们理智点儿,哈里。这儿我们摸到的是一个固体的身体,但是我们看不见。这个事实实在非同寻常,因此我们因为恐惧而深感震惊。不过,就没有与它类似的现象吗?拿块纯净的玻璃来。它是有形的,并且是透明的。某种化学粗粒才使它不彻底透明,以至于完全让人看不见。注意,制造这样的一块不会反射一线光的玻璃,理论上并不是不可能的。这块玻璃的原子非常纯净,性质单一,太阳的光线一旦穿过它,就像穿过空气一样,折射但是并不反射。我们看不见空气,但是我们能感觉到空气。&rdo;
&ldo;那都很对。哈蒙德,但是那些是没有生命的物质。玻璃不呼吸,空气也不呼吸。可是这个东西有一个跳动的心脏‐‐一种意志在使心脏跳动,有发出声音、呼吸着的肺。&rdo;
&ldo;你忘了最近我们常常听说的一种现象,&rdo;大夫严肃地回答道,&ldo;在&lso;精灵圈&rso;聚会上,看不见的手被塞进坐在桌边的人的手里‐‐温暖的、肉质的手,似乎有正常生命的搏动。&rdo;
&ldo;什么?那么,你认为,这个东西是‐‐&rdo;
&ldo;我不知道它是什么,&rdo;这是他严肃的回答,&ldo;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我要在你的协助下对它做彻底调查。&rdo;
我们整夜一起在床边看守着,吸了很多烟,那个怪物在床上翻来覆去,喘着气,直到它显然是筋疲力尽了。然后,我们从它低沉、有规律的呼吸中知道它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整个宅子都轰动了。房客们都聚到我房间外面的楼梯平台上,哈蒙德和我成了名人。我们得回答许许多多关于我们那个特殊囚徒的状况的问题,因为宅子里除了我们俩之外,还是没有人敢走进我的房间。
那个怪物醒了。这从床单的扭动上可以明显看出来,它是在努力想逃跑。看见间接显示出的它为脱身而做的可怕的翻腾和痛苦挣扎的迹象,而动作本身却看不见,这其中确实有某种恐怖的东西。
哈蒙德和我自己在那个漫长的夜晚里绞尽脑汁,想找到一些方法,通过这些方法,我们可以显示出这个怪物的形状和整体面貌。就我们用手掠过它的形体所能了解到的情况看,它的身体和面部轮廓是人。有一张嘴;一个圆圆的、光滑的头,上面没有头发;一个鼻子,不过它几乎不比面颊高;它的手和脚摸上去像一个男孩的手和脚。起先,我们想把它放到一个光滑的表面上,用粉笔描出它的轮廓,就像鞋匠描出脚的轮廓那样。这个打算由于没有价值而被放弃了。这样的一个轮廓对于了解它的构造毫无用处。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们可以用熟石膏给它做一个模子。这会给我们一个固体的形体,满足我们的所有期望。但是怎么做呢?这个怪物的动作会干扰涂石膏,并且把模子弄变形。得再想一个主意。为什么不用氯仿把它麻醉呢?它有呼吸器官‐‐它能呼吸,这就是有呼吸器官的明证。一旦使它处于一种麻醉状态,我们就能做我们想做的事了。我们派人请来了x大夫,这位值得尊敬的医生一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就开始进行氯仿麻醉。
三分钟以后,我们就可以把绑缚的绳子从它身上解开了,一个模型师忙着用潮湿的粘土涂在它那看不见的形体上。再过五分钟,我们就得到了一个模子,还不到晚上,我们就得到了这个怪物的一个大致的复制品。它的形状像一个人‐‐扭曲、古怪而且可怕,但仍是一个人。它比较小,身高只有四英尺几英寸,它的四肢显示出一种不对称的肌肉发展。它的脸比我见过的任何丑恶的东西都更为可怕。古斯塔夫&iddot;多雷,或是卡洛特,或是托尼&iddot;约哈诺特都从未构想过如此可怕的东西。后者绘制的一幅插图中的脸,稍稍有点像这个怪物的面貌,但是还不能和它相比。我想象中的食尸鬼应当就是这副相貌。它看上去好像能以人肉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