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卫司一行离开,鲁珦长吐口气,身子一软依靠书桌瘫坐在地。
那领头的元大人瞧着他,只是轻飘飘划过来的目光都让他难以喘息,视线中的戾气使他汗毛直立。
仿佛自己就是被锁死的猎物,任凭你在陷阱里如何折腾,都跳不出去,直到没了力气,猎人跳下来再捡走尸体。
若是没有元锦沛在,鲁珦定然要再扯一扯,他深知天卫司的能耐,对方掺和进来他就是做得再隐秘也难逃过去。
何况自己身上还携带着那位夫人的信件,与其最后被抓不如现在坦白从宽。
“先将鲁珦和……庞氏看管起来,考试结束后再说。”梅大人顿了顿,没有称呼为刘夫人。
只有鲁珦梅大人会让禁军扭送去官府,可还有个祭酒夫人便难办了,索性下令先将人关起来,待刘祭酒待会回来再说。
庞氏的父亲是朝中的三品大员,刘祭酒虽然不日日上朝,但作为国子监祭酒总是受皇上召见说得上话。
到底不是一般身份,不能草草处理。
场面平复下来,考试继续,庞氏被关在内院的一个房间里,她目光呆滞,不明白自己怎么落到这般田地。
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后,便是无尽的恐慌,她该怎么办?今日过后,她就是整个盛京的笑柄,甚至会影响家里未嫁的女儿。
庞若兰从小胆子便大,在闺中时有父母帮忙收拾烂摊子,到后来嫁入刘家,祭酒夫人的身份让她备受尊重。
丈夫只有一个妾室无庶子庶女,长辈都已去世,她日子过得滋润,顺风顺水,直到再次遇见了孟昭兰……
“孟昭兰、孟昭兰、都怪她!”庞若兰将桌上花瓶挥倒在地,面容狰狞。
“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蠢。”孟昭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缓缓走到屋内,将庞氏的狼狈收入眼中。
庞若兰想要扑过去动手,孟氏一个甩手便将她推倒在地上,这些年在边境生活,孟氏可不像盛京里那些肩不能挑的柔弱贵妇人。
像庞若兰这种,她一个能打俩。
“庞若兰,从我到盛京来,你便谋划着害我,可惜太蠢了,计谋一次次的落空,第一次在云喜楼,你想奚落羞辱我,最后反倒自己惹得一身腥,还让我因此敲开了盛京夫人圈子的大门。
第二次便是今日,你想害我的鑫儿,毁了他一辈子让他当不了读书人,然后再次弄巧成拙,自食恶果不说,反而让我的儿子因此扬名。
庞若兰,你可知今日在场的学子来自五湖四海,他们不仅会将你做的恶事在大夏朝传播开。更会将我儿的美名传出去,甚至会传到皇宫天子的耳中,让皇上心里有了印象,以后科举殿试的好处你是知道的。
我儿才十岁,梅大人已经应了要收鑫儿为徒,我儿未来无可限量!
我们母子俩的一切,皆是因你所得,如果没有你从中作梗,我现在还是一个普通四品官员的妻子,或许要待好一阵才能收到其余夫人的请帖,我的儿只会是和其余学子一样考入国子监的学生,掀不起什么风浪,平平无奇。”
孟氏蹲下身,看到庞若兰痛苦的表情,露出冷笑。
“庞若兰,你心爱的表哥死于匪乱,彼时你们已经珠胎暗结,当年对外说你在朝歌温泉庄子过冬,实际上你生了个女儿,如今还养在江海镇,这一切,你当真做的隐秘无人知?”
若不是庞若兰表哥意外去世,她也不会嫁给如今的祭酒大人,庞若兰表哥是当年科举榜眼,学问好不代表人品好,此人满肚子花花肠子,见孟氏长相不错便生了勾搭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