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床头旁边,挨着的就是那个挂着“别的女人”睡衣的柜子,现在柜门的缝隙里,依稀可以看见那件睡袍的轮廓。
她眼睛落在那睡袍上,半天都移不开。睡袍跟她姐姐喜欢的那些样式十分相像,很性感,肉色吊带镂空的设计,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吊起男人的胃口——
越看,心情越是被这个睡衣撩拨了起来,原本是根刺,现在变成一杆枪,扎在她心口上。
她知道自己爱他,绝对无悔地爱他,让她离开家、离开学校、离开同学的力量,就是因为她心底——比海还深的心底里,有对他的爱。
跟着他一辈子,做什么她都可以。
可是她一边这样决绝,一边儿又被负罪感、不确定感折磨,这折磨无休无止,她一个人思来想去,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开解。
年少,不足以让她自谅,也并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矛盾,走投五路的思绪只好求诸于短短的十七年既有的经验。
于是她就想到了她姐!
她认为是自己不够豁得出去。
我前怕狼后怕虎,做的是出格的事儿,可是整个人却全都在格子里圈着呢,挣扎不出去。
她睁着眼睛,思前想后地琢磨了很久,空荡荡的陌生的房子,让很多疯长的情绪没有尽头。天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林震的电话来的时候,她恰好醒。
听说她刚醒,林震的破嘴憋不住了,损她道:“这都几点了?床上跟男人做AI就这么有意思?你也太销魂了吧?”
章玉叶嘟哝了一句放屁,从床上翻身起来,问他在哪儿。
“我在我家呢,你不是让我回来吗?我回来了。”林震说。
章玉叶想不到这家伙竟然如此给力,这简直是几天来最好的消息,仿佛一道骄阳刺穿了迷雾一般,她茫无头绪的生活瞬间就来了个头儿。
她爬下床,年轻的身体,虽然在初夜那晚上被不知道体贴禁yu的邵龙摧、残得近乎支离破碎,可是两天休息下来,已经好多了,下身因为吃药而流血的症状都轻了一些。
这也是好消息。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章玉叶对林震说道。
“你过来干嘛?吃中午饭?”
“不是。我到你那里学习。”
“我这里学习?”林震说到:“你现在还缺地方学习吗?”
章玉叶跟林震无话不谈,昨晚上想了一个晚上的东西全都竹筒倒豆子,跟他都说了,也无心理会林震一个总想着去自杀的人,爱不爱听自己的这些事儿?
林震显然还挺爱听的,听完了还给了一个主意:“那要不然你就过来吧?我们俩好好复习,一起上高中?”
章玉叶没想到林震竟然也想上高中,意出望外,以前他都是得过且过,好像过了今天没有明天一样地混。他想死的那阵子,根本就不稀罕学习了。这会儿突然从他嘴里听到“高中”两个字,真是个意外之喜。
见了面,林震看见章玉叶搬家似的搬过来的参考书和复习资料,摇头说道:“你这是打算在我这儿呆多久啊?”
“我住这儿了。”章玉叶说,丧着脸,好像项羽身后的小卒子,站在漳河边儿上一脸的愁容,被主帅斩断退路了,“你知道我基础什么样儿,最后这一个月我必须得努力!不努力我将来怎么办?”
“就是我知道你基础什么样儿,所以我觉得你最后一个月,还不如好好歇着。”林震打击她,他素来不知道什么叫鼓舞人心,丧的一批。
“我就不能考上了?”章玉叶立即把眼睛瞪大了,生气地问。
“你能上个普高,重点就别指望了。再说,你就算考上了重点,或者龙哥给你找人让你硬是上了重点,你去了你的成绩也跟不上啊?何必自找三年没趣?有那时间干点儿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