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吗?
她这样犹疑中,跟着邵龙向外走去。她紧紧地背着她的书包,穿过神情古怪的收费员的岗亭,上了电梯,听见邵龙拿出钥匙打开门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走了多远——
退缩吧,趁着你还来得及。
回去吧,趁着你还没有涉足那个你一无所知的世界!
邵龙掏出钥匙,一边儿打开防盗门,一边儿扭过头看着脚步踌躇的章玉叶。他扭钥匙的手停在一半儿的位置,目光扫视着她,看着她略微退缩的肢体语言,突然对她说道:“想走就走吧。”
章玉叶听了这话,猛然抬起头看着他,看见邵龙俊美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薄怒,他高挺的鼻梁跟挺翘的双唇之间,有着耐心将要丧失殆尽的痕迹,棱角分明的下颏角都微微绷着,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要是那么不想进来,现在就走,还来得及。”
章玉叶如果二十七岁,听见这样的话她应该转身就走;如果她三十七岁,她甚至都不会站在这道门前。可她只有十八岁,她在邵龙挑衅和失去耐心的眼神中,感到了转身离开等于落荒而逃。
她握着自己书包的带子,走了进去。
门在她身后咣当一声合上,那一声响让章玉叶本能地心悸了一下。她立即就后悔了。
但是她甚至来不及深深地后悔,身体就被邵龙从后面一把揽住。密闭的室内,没有一个别的活的生灵,只有他们俩。(晋江不让写哒,看作话)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章玉叶才苏醒过来了一般,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而这个时候,她后悔也没有用了。
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身体的不适远远没有心头的痛苦剧烈,她内心被各种情绪拉扯着,撕裂着,疯狂地啃啮着,而这一切她都不能表露出来。
我或许真的是个傻子。
不傻的话,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可就算——就算如此,我至少要当个不那么可怜的傻子吧?
她勉力想要从邵龙的身下挪开,可她一动,他就醒了。事实上他应该就是刚才太过用力,所以歇息一下打了个盹儿,并不是真的在睡。外面天光明澈,甚至带着一点点的发白,从她欠身的这个角度看过去邵龙,闭着眼睛的他有一种十分违和的少年感,平素极少见到。这个感觉让她心中微微异样,些许冲淡了她内心油煎一般的自愧与自厌。
然后就在这时,邵龙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的他刚刚那种无辜纯净的少年感荡然无存,他的眼神里全是成年男子的算计与放荡,看到章玉叶时,他放荡的眼神被高兴和意犹未尽占据,伸出手来,明显还想继续。
章玉叶挣扎不过,她想要像书上或者电视上的那些贞洁烈女一样,拼命地反抗,可事实上她根本做不到。她无法用自己尖利的指甲挖破他的眼睛,也做不到用坚硬的牙齿咬伤他的喉咙,之前鬼迷心窍令她lingt追悔莫及,现在她以为只要现在的自己露出不愿意、不服从、不配合的姿态,邵龙就会体贴地放开她,让她安静,给她一个人哭泣和舔舐伤口的空间——
她想多了。
或者说,她对邵龙这样的男人,一点儿都不了解。
事实上到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发现,除非她跟他之间见了血,并且不是床单上那让人心惊的斑斑血点儿,而是她真的用牙齿和指甲在他身体上留下血痕,否则她永远都不能让他明白:
她温柔的拒绝就是拒绝,她不那么激烈的反抗,也是反抗——
而不是他以为的欲迎还拒。
晚上九点的时候,他才真正地停了,这一次章玉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躺在被子下,目光空洞地看着床顶,后来移到床头放着的大黄蜂等身玩偶上,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玩偶木然的眼睛。邵龙已经洗好了澡,走过来一边儿穿衣服一边儿看见床上躺着的她,心中一动,凑过来在她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后起身拍着她的脸蛋说道:“第一次都这样,下一次会好一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