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神色恍惚,眉间怅然若失。
镇北……是这样一个危机四伏,一着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地方。
“半里关军情来报——”
廊外的阔道上,忽然行来一个风尘仆仆的小将。他捧着卷军报,匆匆入了府中的书阁,求见安罗涟。
此次镇北王去了军机大营,以防他国大举进攻,裴远与裴雪都在半里关,故而府中只有安罗涟守着。
若若回了神,悄悄跟了上去,在书阁窗外偷听。
只听得那小将道:“半里关来报,谢淮上将已探清敌情,不日便能回关中。然听闻敌军已有察觉,派了追兵紧跟其后。消息来得突然,军营中的大军无法前去支援,裴谋士镇守在半里关,说……”
安罗涟忽然沉声道:“裴远说,要关上半里关的门,不放谢淮回来,是不是?”
小将瑟声道:“是……裴谋士说,不知敌人追得有多紧,若是开了门,引得敌人入了半里关,得不偿失。”
“……”
安罗涟叹了一声:“半里关乃镇北要地,有诸多军粮与士兵,裴远他……懂取舍,狠得下心。”
“可是……”
“……”
后来的话,若若不太听得清了。
她心中空荡荡,唯回旋着一句——裴远要关上半里关,将谢淮拒之城门外,让谢淮自生自灭。
若若眸中缓缓沉下,她紧紧攥了攥衣袖,忽然转身飞奔,跑到了马厩,拽过一个车夫,威胁道:“带我去半里关,还有,不许将此事告诉别人。”
她语气低冽,威胁人时的模样与谢淮有六分像。
车夫瑟瑟发抖,哪敢拒绝,甚至连多问一句也不敢,连声应下:“是,是,小姐……”
一路悄悄出了镇北王府,在城门处,若若将谢淮曾留给她的令牌拿出,见令如见人,守城的将士相觑两眼,恭敬地放了她出去。
奔波半日,终于来到了半里关后。
若若仰望高耸的关墙,独自拍着后门:“裴远!我要见裴远!”
话才落,门却忽地被拉开,裴远一袭大氅,神色难辨地立在门后,似早早等在此处般。
若若行到他身前,仰首道:“你要把谢淮关在门外?”
裴远眸色一沉,哑声道:“不是把谢淮关在门外,是把谢淮和阿雪一起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