铢衡说时一脸中肯。
仇落殿下逐渐泪眼汪汪。
接着吸着鼻子掰手指头数着铢衡给他的一系列评价。
还真别说,听惯了其他人阿谀奉承夸他机智过人巧舌如莲玉面俊俏风采过人……仇落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在铢衡心里,只有这点身高勉强入眼。
可玉照官在他心里,将世间所有形容美好的辞藻堆砌起来也形容不完。
许是看出了仇落的失落,铢衡只好补刀似的诓骗语气安慰:“没事,就算你一身缺点,我也不嫌弃。”
“……”
仇落几乎泫然泪下。
接着仇落自卑地应:“玉照官说得对。玉照官真好。仇落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仇落:“铢衡铢衡,随便想一百个词语夸夸我吧”星星眼期待。
铢衡:(冷静思考·真的能想到一百个词语·太长了还还害臊说不出来)
只好:
“没有。”
仇落:qaq一个优点也没有在亲爱的心里连破烂也不如让我夸你我能夸一万个
☆、怒斥诸仙
同铢衡在思过塔相处数日,案边堆放的抄写已垒作小山。仇落都快将那些个陈乏无味的心咒戒规背下,一边为铢衡作弊一边吐槽仙界的呆板死守。
“杀生不可荤腥不可与魔族之人私交不可…………”仇落殿下面容一程漆黑,活像能刮下一层灰煤,“这算什么?仙族未免也太小家子气,魔界便没有这么多斤斤计较的规矩。”
铢衡停了停酸涩的手指,将毛笔搁在笔山上:“仙规之中确有不合理之处,但陈规旧识,仙族都谨遵不怠,仙统领族能走到现今的繁荣,仙规规束作用颇大。”
“仙规,是谁定的?”仇落冷冷地盯着纸上碍眼的字眼,面容不悦,他没敢说出来,制定仙规的恐怕就是墨君殿里那头居心叵测的黑长虫,整天打着维护苍生的幌子压迫魔族,实在是无耻至极。
“是原仙族的族规,据说三尊统领仙族之后又增添不少,许是三位仙尊定下的规矩。”
“你们也是能忍耐,生活过得比那凡界的秃驴还要清苦,恐怕任下界的修道之人瞧见仙界真正光景,都不敢再入仙道纷纷坠魔。”
“仙,又有哪里值得欣羡呢。”铢衡不在意地说着又重操毛笔开纸书写,一声一声落在仇落耳朵里刺得耳膜难受,“凡人修仙,得到无尽的生命之后,便又会开始怀念为人的热闹时光。活得太久,便什么也不稀罕不在乎,只是孤孤单单地活着。”
“衡儿……”
不过四日,海绵里挤水的恬淡日子便走到尽头。身后寒风瑟动的时候仇落正将抄好的东西整齐递给铢衡,谁知刹那金光飞过,仇落不及回避,左腕刺骨一痛,一沓宣纸飞落满地。
“仇落!”铢衡身手迅快,还没等到第二道金光飞来便将仇落护在身后。仇落拧着眉头瞧一眼鲜血不止的手腕,魔血滴答,染黑脚边白纸。
气氛降至冰点。
光芒之中,小屋外黢黑巨蛇摇身一变现身仙界至尊。
墨染冷冷盯着仇落,蛇眸中尽是盯紧猎物的冷酷。说实话,墨染撞破此事的时间比仇落想的更晚,他将脑袋别在裤腰上与铢衡相见,能再聚四日已是上天垂怜。
墨染气得不轻,面上却依旧无甚波澜,只是长指一捻将特意带给铢衡的鲜花糕点捏碎,眼神幽冷粘上仇落。
“墨君……求您饶恕仇落性命!”铢衡堵在仇落身前严严实实好像拦在恶狼身前护着幼崽。仇落伸手捏住铢衡一肩,低声说道:“衡儿,这样的人,何必求他。”
正如仇落所言,墨染根本听不进祈求的话语。墨袖一挥凝出长剑墨刑。墨刑剑漆黑无锋,在墨染周身护体金光照耀下反射凛寒杀意。铢衡见状便要上前挡剑,他与仇落皆无兵器,面对五界顶峰的墨君只有被吊着挨打的份儿。
仇落见铢衡以身作盾只为护他,心中胆颤不已。他不怕死,但是再也无法眼睁睁瞧着铢衡有闪失。既然墨染非要横在他与铢衡之间,那他便铲平这座大山,管他是什么五界第一,管他是什么仙界尊主!
非是因为年少轻狂能有此胆量,而是再退一步一无所有。仇落将身上残存的功体调度最大,漆黑魔触犹如乱蛇狂舞而出。凶猛的触手碰上铢衡却是温柔至极,将铢衡拖到身后,仇落下定决心,要与墨染决一死战。
“是可忍孰不可忍!墨染,若非是你,我与衡儿又怎会如此坎坷?你不过是利用他,将他逼做内心的那个幻影!衡儿因为你受了多少委屈?将他丢进将秋城时,可知他被满城妖魔欺辱的痛楚?!”
仇落怎会不怒,怎会不怨?这种被操纵玩弄一生的怨怼他是在太熟悉。他的好师尊,也是这样乐此不疲将他改造成心中最满意的模样,不论他多么痛苦多么无助,到头来,也不过是一生摧残。
仇落将对方彻彻底底当做不共戴天的情敌,魔触挥舞肉眼难辨,墨染冷然应战,一蛇一魔各展本事斗得思过塔轰然破洞。墨染功体不全,先是耗战邪神,之后又平分元神救下铢衡,现在功体大不如前,不然仇落的四百年根基还抵挡不住墨染轻飘飘一个喷嚏。
许是铢衡的缘故,墨染有心留仇落小命一条,没有痛下杀手,只是准着将人残废的狠度下手。思过塔上方朱光金霞交织变幻犹如赤雷闪电,好一番轰轰隆隆将沉睡之中的仙族之人吵醒,各路神仙纷纷探头看戏,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惹上墨君自找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