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她很喜欢草原上韧劲的小野花。
比之贵重珠翠,他也更偏爱她身上似野花般蓬勃的鲜活。
所以啊,她注定会是琪琪格。
这一晚上,惊喜不要太多。
容温乐颠颠的捧着五颜六色,但花与枝叶简繁得当,相得益彰的漂亮小花环来回打量过后,心满意足的戴在了头上,还不忘窝在班第怀里促狭的挤兑他,“你觉不觉花环上的花有点少?”
按班第的审美,应该把上面怼满花才对。
班第如何听不出她是在嘲笑自己,大掌故意往她腰间痒痒肉上掐了一把。
容温被突袭,尖叫一声,一下蹦了起来。
靡艳的裙裾划过篝火,姑娘灵动的模样,似绽放在黑夜中的红莲,热烈灼眼。
班第喉结一滚,忽然把奚琴勾了过来,搭弦拉响琴调之前,他问容温,“想不想跳舞?”
之前他观察过,每到夜间侍卫们成群结伴,围着篝火嬉闹舞蹈时,容温看他们的眼神不经意间会带上几分向往。
但是碍于侍卫全是男的,容温从未提出过要参与进去。侍卫们多半出身微末,对公主这个名号有着天然敬畏,也不敢邀请她。
容温对跳舞的提议很有几分心动,她打心眼里羡慕草原人的自在与奔放,但毕竟自小被规矩约束惯了,一时放不开,胡乱找了个借口,慌乱推拒,“别人都是一群人围着篝火跳舞,我一个人跳太奇怪了,算了吧!”
“等等。”班第拉住准备重新坐下来的容温,把她带到几步开外的芦苇荡边,突然展臂大力朝苇荡拂去。
原本寂静的暗夜,忽然自苇荡里涌出无数星星点点的荧光作点缀。
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作陪他最心爱的姑娘。
不知提着裙摆随飞舞的萤火虫转了几个圈,容温才慢慢醒过神,与正支腿拉琴的班第对视。
这次,他的琴音不再怅然,只有与这千里碧色融为一体的辽阔壮丽。
莫名的,容温听着这琴音,在脑中还原了他未谙世事黑暗前的本真模样——肆意飞扬,男儿意气。
容温侧了侧脑袋,忽然对他展颜一笑,春暖花开。
班第神思一闪,持拉弦的手一歪,琴调子瞬间偏到了十里外。
他也懒得再费心思纠正,随手把琴一放,忽然起身,一把横抱起容温,阔步迈入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