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王孙大臣们纷纷离去,司马越留琅邪王夫妇留住宫内一晚,虽不合规矩,但如今他才是洛阳宫殿的主人,于是他们只得留下。
因为司马越单独留了司马睿谈话,她被安排在裴妃宫内等候。
芙蓉殿内奢华至极,金碧辉煌,所用之物无不是上好的。裴妃与她一同坐在桌前,含笑为她倒了杯酒,“许久不见虞妃了,今日你定要陪吾好好喝几杯。”
她心里有了之前的阴影,对她面上无懈可击的笑有了抵触感,于是不动声色的拒绝道:“宫中饮酒不合规矩,万一被太傅大人看到了,妾身怕要丢脸了。”
“他今晚不会来了,”裴妃的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怕是去了昭阳宫了。”
昭阳宫?羊皇后所居的宫殿。
孟央暗惊,大概是看出她神色的不自然,她接着道:“男人一旦大权在握,都会得意忘形,他如今是这座洛阳宫殿的主人,没有什么女人是他不敢碰的。”说着,她眼中突然有着一丝不明的笑,“何况,司马衷可是个傻子,那羊皇后对他们这些藩王来说,恐怕早就人尽可夫了。”
她的心里突然就明白了一切,羊皇后怕是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在承光殿献舞之时,司马越等人的眼神那样赤裸的淫秽,她才匆匆回宫用黄杜鹃泡澡,使得自己出了一身痛痒难忍的疹子。这样的场面也不知她经历了多少次,想起羊皇后总是略显忧思的眼神,只觉得异常难受。裴氏递给她一杯酒,开口道:“喝吧,这是我命令你的。”
望着面前杯中的美酒,她再次想要拒绝,可是裴氏面上带着深深的笑意,仿佛容不得她拒绝。
她禁不住想起司马炽告诉自己,裴妃出身河东裴氏世族,与王衍所在的王氏世族均为大晋王朝显赫的世族,裴氏世族与司马越关系紧密,裴妃之兄裴盾、裴绍一直是司马越的心腹,为帮其夺权,均死于军中。且裴妃年轻貌美,司马越自然对她很是恩宠。
司马越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自然比不过司马睿风流倜傥,裴氏移情司马睿也不觉奇怪,可眼前的她太过深不可测,万一在就酒中下毒,她岂不死的冤枉。
僵持着、迟疑着、她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自保,裴妃仿佛等得很不耐烦,径直走到她面前,突然替她端起酒杯,强行将酒给她灌了下去。
孟央猛烈的咳嗽几声,脸涨得通红,一杯酒下肚,脑袋就开始发懵,只感觉一片天旋地转。
晚些时候司马睿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裴妃的芙蓉殿外等候,迟迟不见她出来,正不耐烦间,一名宫女匆匆跑来,下跪,“王爷,裴妃娘娘请您前往殿内。”
他心中一紧,也不再避嫌,大步走进芙蓉殿,裴妃的寝宫里只有她一人,自顾自的斟酒自饮,看到他后随即娇声道:“王爷,你来了?”
“裴妃娘娘这是做什么?臣的虞妃呢?”他的目光不露声色的扫过大殿。
她饮尽杯中的酒,醉意朦胧间摇晃的走向他,眼中有着媚色,“我不这么做,你会来芙蓉殿陪我吗?”
司马睿轻轻抚摸她的面颊,面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她在哪?”
“王爷担心什么,她醉了,不会打扰我们的。”
裴妃娇笑一声,突然动手解开自己衣衫上的绸带,华丽的外衫缓缓掉在地上,露出白玉般的双肩,面色徘红的望了他一眼,接着去解他的腰襟,呼吸有些急促。他却突然制止的抓住她的双手,轻轻勾起嘴角:“裴妃娘娘醉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他不动声色的松开她的手,大步走进内室的寝殿,目光寻找着她的身影,掀开床帏,却见空荡荡的绸被,并无她的影子。刚要转身,却突然被上前的裴妃从背后抱住,声音怜人而委屈:“王爷,我的心一直都是属于你的,当年若不是为了裴氏家族的利益,我怎会甘心嫁给司马越,他老的可以当我的父亲了。多年前在东海王府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里就只有你的身影,王爷,我要成为你的女人。”
司马睿缓缓握住她的手,声音却极其冷静:“别忘了你的身份是东海王妃,本王说过,如果司马越死了,你便不再是本王的叔婶,到时你会成为本王的女人。”
“王爷你忘了,是我教唆司马越讨伐司马颖,才使你不费一兵一卒的除掉了他,我帮你做了那么多的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铭记在心,可你没有给我任何的奖赏,你甚至都没有碰过我,我不管,你今晚一定要留下陪我,否则我会杀了虞怜珠。”
她幽怨而决绝的说着,却见他转过了身,面上带着邪魅的笑,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裴丽姬,虞怜珠若是死了,琅邪王府还会有下一个王妃,你以为本王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受人威胁?”
他俊美的面上隐隐有些冷漠,使得她又爱又恨,禁不住威胁道:“你以为我的筹码只是虞怜珠的性命?王爷,你最好不要惹怒我,我能够让司马越除掉司马颖,也会让他杀了你。”
司马睿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却也更加残忍,“你还可以告诉他,你是如何千方百计的想要爬上本王的床,为了本王又是如何不择手段的毒害他的儿子司马毗。”
裴妃一愣,他已经冷笑一声,一把将她推开,径直走向外殿,穿过水晶珠帘,屏风后面,果然看到睡在躺椅上的孟央,醉的不省人事。
弯身将她抱起,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不曾再看一眼裴妃,只是顿了顿步子,冷冷道:“本王说过,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裴丽姬,游戏到此结束。”
裴妃愣愣看他远走的背影,眼眸里缓缓流下两行清泪,愤恨道:“司马睿,你会后悔的!你这样对我一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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