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霖给过母后皇太后脸面,既然她不肯要,那就别怪他心狠。
他尤嫌不够,又补充道:“王家嫡系所有男子,于京郊龙泉寺出家,为太后祈福。”
先前承恩公府被抄,但是除了承恩公本人被流放,其他王家人还都留在京城里,背靠母后皇太后,过着富贵日子。
这道旨意下来,怕是整个王家的天都要塌了。嫡系所有男子出家,那就是要断了整个嫡系的根啊。
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
“细查,是谁把朕要来温泉行宫的消息递给了母后皇太后。”
母后皇太后闭宫“养病”,宫内的爪牙又被拔除干净。只靠她自己,是不可能得到消息,又提前把信儿送来行宫的。
一定是他的后宫里,有人不甘寂寞,伸出了手。
姚兴德恭敬地行礼:“诺”。
旨意连夜从温泉行宫发往京城,前朝后宫,一片哗然。
不管是后宫妃嫔,还是前朝官员,纷纷打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陛下不顾年节里,也不顾“母慈子孝”的那张面具,对太后、对王家做出如此严厉的惩罚。
然后,他们就打探到行宫这边儿,不少宫人被处死,罪名是“涉嫌谋逆”。
至此,没人敢再往后查。
先前蠢蠢欲动,想谏言陛下对嫡母不孝的几个御史,也纷纷闭上了嘴。
谋逆之事,谁敢牵扯到一星半点儿?
所有人里,最为惴惴不安的就是顺才人。
她是真没想到,姨母都“闭宫养病”了,还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来。
她这条小命,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没牵连没了。在此之前,该吃吃,该喝喝吧,好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
行宫里。
姚兴德领命退下去之后,陆昭霖仍然是一身的冰寒之气。
但是这却并未吓到江诗荧。
她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间,道:“最近这些日子里,阿荧学到一个很重要的道理。”
陆昭霖看向她,就听她继续说:“不要为其他人的错误,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陆昭霖问:“朕就是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总是学不乖。”
江诗荧直视他的眼睛,说道:“学不乖的人,那就让他们去死。”
陆昭霖笑了,道:“阿荧,你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江诗荧也笑:“在陛下面前,阿荧只说真心话。”
陆昭霖眉宇渐渐放松下来,道:“倒是要谢谢阿荧师父,给朕上了一课。”
江诗荧伸出一只手:“陛下既然这么说,那可有谢师礼?”
陆昭霖先是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小财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