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外面一阵混乱,侬指行倏然拔刀。
走到门口,隔着门缝向外看了看,见出门打探消息的阿里亥被人“嗖”的一下扔了进来,隔着高墙,瘫倒在地,不能动弹。
但他们却不敢出去扶。
侬指行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倏然回头,等着虎踞烽,眼中满是戒备。
他冲着一直站在身后的阿离嗤做了个手势。
阿离嗤会意,走过来。
侬指行伏在他耳边低声吩咐道:“这里,恐怕已经暴露,稍后,我在前面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力,你则偷偷地从后门溜出去,传信给在南陵城执行任务的阿离术,让他带领兄弟来帮忙。”
阿离嗤答应。
拔出佩刀,趴在门缝前,寻找突围的机会。
可是,机会不易寻啊。
雷千啸和王国祯,早就带着三班衙役,将这座巷子重重包围。
而闻停远和慕如净叶,则带着武林盟的江湖人,跳到了屋顶上,从空中予众人进行封锁。
他们插翅难飞。
雪落。
落在地上,落在那些包围着这庭院的官兵和中州武林人士的身上。
雪中的庭院,很静。
静得有些压抑。
侬指行像是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一拳擂在门墙上,冲着虎踞烽一瞪眼,大声道:“喂,这是怎么回事?!”
虎踞烽一脸无辜。
侬指行:“说!”
虎踞烽苦着脸道:“我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然后,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侬指行这话中的所指,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道:“喂,侬指行,你不会是怀疑是我虎踞烽将他们这些人带到这里来的吧。哼!想我虎踞烽堂堂正正,岂是那种出卖朋友的小人……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是那个‘百荣百耻’的臭小子。他故意说那么一大堆废话阻挠我去见仇万千,目的就是想将我气回来,然后,在后面偷偷地跟踪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的拳头握得嘎巴嘎巴作响。
侬指行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道:“你说的是……”
虎踞烽忿忿地道:“闻停远……我听别人这么叫他的。”
而外面,则适时地传来了闻停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让人生厌,可偏偏像是锥子,锥进他们的耳膜里:“现在,我再重申一遍,里面的人都给我听着,这里已经被包围了,弃械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的政策是优待俘虏。只有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我才能够保证你们的人生安全。如果你们再不出来的话,就休怪我闻某人翻脸武器了。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若是不留财,管杀不管埋。埋了再刨开,鞭尸重新埋。埋了又刨开,卖掉器官埋。埋了还刨开,剔肉做骨牌……哦,不要误会呀,我们此来不是拦路打劫的,我们只是想让你们在弃械投降的同时,把拦路打劫来的金银财宝也一并献出来……我们中州有句古话叫做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如果你的爱情买不来,那就请抹去你眼角的泪谁。鞠上最后一躬,再把战刀多磨几回。死,决不是战斗的终止,死,是永远的丰碑……”
阿离嗤提刀就往外冲,嘟嘟囔囔地道:“再也受不了啦,我要出去砍了他的舌头。中州人果然牙尖嘴利说得比做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