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伺候他快半年,手才好一点,居然只留张纸条就走了。
字写不好,饭吃不好,还染个麻烦,他出去能干什么。
……能活下来么。
苏先生真的是,又气又慌。
他跑遍所有的画廊,找小黑的画,问有没有人见过小黑。
很奇怪,他看不懂画,但是在他和小黑还不熟的时候,在朋友的画廊里,很轻易就认出小黑的手笔,理所当然的,又感觉命中注定。
每次见到的小黑都那么惨,本来就一副可怜样,还那么瘦,拿着画笔的手颤颤巍巍,眼底乌青,感觉不睡觉似的。
逃出去又被人抓回去,胳膊被针头扎的千疮百孔,明明是前途无量的少年画家,但是被那样一个人锁起来,被注射了毒品,最后跪在咖啡厅里求自己给他工作。
一下一下磕着头。
那么卑微。
那么狼狈。
再来找自己,举起一双伤痕累累的手。
“求你”
那时候真不是个东西。
苏先生想起金丝雀,他开着车来到小黑带自己来过的小区。
都不敲门,又急又忐忑地开门进去。
在路上的时候就想,再找到小黑的时候,不要让自己看到他又被人锁起来,不要很狼狈地蜷缩在一起,不要遍体鳞伤,也不要求别人施舍他。
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的人。
苏先生现在一眼都看不得他受委屈。
但是打开门的时候,苏先生的眼睛就红了。
金丝雀很惊讶,你怎么进来的。
苏先生表面维持着冷静,下颔线崩得很紧,钥匙。
金丝雀很抗拒。
苏先生按倒他,从他身上找到钥匙,解开小黑的脚链,拽着小黑就要走。
小黑下床跟着他。
金丝雀握住他的脚腕,哭的样子很柔弱,很漂亮,不要走。
苏先生说,他不报警,不代表我不会,你再不放手,我让你牢底坐穿。
小黑又回到别墅,苏先生很沉默,给他洗了澡,又搬到床上。
小黑也很沉默。
苏先生先开口,他给你吃药了么。
没有,他没钱买。
好像还有点怨怼。
一下子搞得苏先生不知道是笑还是怎样。
他揉着小黑的头发“你看看你,能做成什么事。”
才走出去两天,就被人关起来了。
苏先生把人拢在怀里,要不然,你就先待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