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尼拍拍我颤抖的脊梁,安抚道:&ldo;中国有句俗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rdo;
我仍然撒着酒疯:&ldo;要不是老子以前常下基干部队出差时结了不少人脉,很多人还欠了老子的情,方方面面地都暗地里帮着点,不然,老子准被关上三四年的。这不,有个湛江…我不告诉你,那是军事机密,老子还在保密期内呢,那个基地有个安处长通过在我们军区里的一个少将哥们帮老子说了点话,那个少将厉害啊,拍了几下我们副参谋长的桌子,第二天,材料里多了一些什么有贡献了之类的从宽处理意见。干他娘的…&rdo;
我喷出个&ldo;娘&rdo;字,扑通向后倒去,生生摔下高腿椅。
迷糊中醒来,感觉头部紧裹着一些什么东西,眼前一片白色的世界,护士推走药车发出金属与水泥摩擦的刺耳声响,依稀听到邓尼在用英语嘱咐某人。
&ldo;redsun……assistant……designer……&rdo;
我只听清这几个单词,然而这已经够了。他似乎在吩咐某人,要把我调到《赤日》项目开发部门,并出任某人的助理之类的中级职务。
我合上眼睛,安心入睡。半个月以来,这是第一个安稳觉。
(二)
翌日。中国北京,总参谋部第三部直属第七处。
&ldo;广州方面于昨日凌晨1时18分截获了一封邓尼从其寓所发往新西兰的电子邮件,据二部的同志证实,邮件最终又转往日本。邮件内容明文涉及了对&lso;庭车常&rso;的任命。值得注意的是,这份邮件包含的附件中存放了一些人员标准照,照片上均是风维公司中级职员,但经过分析,这些图片文件的传输流中包含了一些隐含数据……&rdo;
&ldo;解读了吗?&rdo;
&ldo;已经解读。我们调用了清华大学的超级计算机对这些零碎的隐含数据进行拼接、分析。这次得出的结果从技术与逻辑上都与邓尼例次联络的方式吻合。解读后的内容有三部份:第一,&lso;请已4小时内提供中国南海舰队各部中是否有一名姓安的校级军官&rso;;第二,&lso;请已3日内查实29号从07年7月至08月8月的经历&rso;;第三,&lso;请求下一步指示&rso;。处长,我个人认为,邓尼说的&lso;29号&rso;就是&lso;庭车常&rso;。&rdo;
&ldo;为什么?&rdo;
&ldo;&lso;庭车常&rso;的服役及服刑期正好是07年7月至09月8月。&rdo;
&ldo;哦?你的记性不错嘛。&rdo;
&ldo;处长,从您指示仓鼠监视&lso;庭车常&rso;时起,我就查阅了此人的所有在案资料。&rdo;
&ldo;哦?&rdo;
&ldo;处长,为什么不请安全部的同志协助监视庭车常呢?我敢肯定,这个庭车常一定会怀着对军队的不满,最终为敌人服务。&rdo;
&ldo;你先下去吧。你的工作职责在技术二科,别的不要问太多。&rdo;
&ldo;是!&rdo;
一个年轻的技术军官退出门外,门合上之后,总参三部七处处长王达明大校启用一条专线拨通主管谍报的副总参谋长刘清正中将的电话。
&ldo;首长,&lso;仓鼠&rso;已按期达成目的。第一步方案圆满完成。&rdo;
&ldo;好!你可以启动第二步方案。我的要求仍然只有一点,一定要切实加强保密工作。&rdo;
&ldo;是!&rdo;
王达明挂断电话,按动桌上的某个按钮,对送话器说道:&ldo;陈助理。&rdo;
处长助理走进来,是一个年约四十、看似沉稳的中校,他静静地候在桌前,等待指示。
&ldo;小陈啊。&rdo;
&ldo;到!&rdo;
&ldo;&lso;仓鼠&rso;的家里,现在怎么样?&rdo;
&ldo;仓鼠1号的家属情况稳定。其父仍在学校里正常担负毕业班的地理教学工作,其母刚评上特级教师,其母的义妹、付立慧的母亲在沉默了十个月之后,开始逢人便说:&lso;车常&rso;终究是有出息的,现在广州的大公司里正拿高薪呢&rso;。周边街坊已经不再流言蜚语。&rdo;
&ldo;嗯,那就好。安全部在广州方面的配合工作进行得怎么样?&rdo;
&ldo;国家安全部总部的吴品同志已以特派员身份前往广州局行动部门赴任,并可以随时出动隶属于该局的特警,保密要求已按方案落实,安全部在广州方面的所有部门及人员中除了吴品本人,任何人都无法获悉仓鼠1号的真实身份。另外,海军广州基地的安处长已接到刘副总长的密函,随时可以配合仓鼠1号行动。&rdo;
&ldo;好,电令仓鼠2号。&rdo;
王达明危襟正坐,一字一句缓慢地说。处长助理手中的笔没有动,他竖起耳朵倾听。
&ldo;命令仓鼠2号:&lso;停止跟踪邓尼,集中力量监视庭车常&rso;。&rdo;
处长助理重述道:&ldo;停止跟踪邓尼,集中力量监视庭车常。&rdo;
&ldo;嗯,&rdo;王达明点点头,悠悠说道:&ldo;只要他一直处于我们的&lso;监视&rso;下,他就少了一分危险。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我要求的标准是:作为仓鼠2号的程习及其小组成员这辈子都不知道仓鼠1号是谁,他们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直属上级兼战友是谁。&rdo;
&ldo;是。&rdo;机要秘书答道。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凝重。他工作在秘密战线上已有二十个年头,他能深切体会到王达明这句话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