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仅仅一个月后,她的观点完全变了。
在2月初的数次聊天(通常都是深夜)中,牟林翰再次指责包丽,这回他的观点更加激烈:我觉得对一个女孩来说,所有的第二次都没意义。
他甚至坦陈自己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我不想有人动我的女孩,过去、未来、现在。他用大篇幅文字强调自己的痛苦我凭什么命这么差,连一个完整的女孩子都不曾得到,他甚至因此不知道活着的意义。
除了指责包丽不自重,他还指责其说谎,开始问包丽与前男友的性爱细节,他列举出种种作爱方式,让包丽回答哪些有、哪些没有。并让其以妈妈的健康发誓没有骗他。
在其接连不断的追问下,包丽终于表示后悔了。她对牟林翰说自己想文身,想有一个可以带她回到过去的哆啦A梦。
包丽真的后悔了。2019年2月4日凌晨跟黄铭瑶微信聊天时,她解释了自己被说服的经过:我现在被他洗脑了,他说男生都会介意,越爱你越介意,所以他说自己很爱我。他以前打辩论的,我都被他说服了,我以前觉得我不会为做过的事情后悔,我现在觉得好后悔。
在被牟林翰洗脑的过程中,包丽也曾试图质疑男友对自己的爱:你真的觉得你的感情是爱吗?
你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了满足你私欲的工具,你可以抛掉你的私欲来爱我吗?
牟林翰对此避而不答,而是质问其难道还不能觉悟,然后话锋再次转移到第一次的问题上。
在这段时间,包丽对自己的迷失似乎也感觉不解:我自己都害怕了,我已经不是我了,我已经不为自己活着了。
在包丽表示后悔之后,牟林翰提出进一步的要求。似乎就是这次聊天之后,包丽将牟林翰微信中的备注名改为了主人,此后再没更改。两人之后的聊天中,她的角色经常是一条狗。而牟林翰后来有一次聊天时,让包丽在身上文我是牟林翰的狗,中英文都可以,文的过程让人给你录下来,不然的话你就自己录
主人狗亦可能是恋人间的昵称。然而,2019年2月5日,农历正月初一,牟林翰向包丽提出了更致命的要求:回北京后给其拍一组裸照,就把这个当作惩罚吧。但究竟惩罚包丽什么,什么样的过错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他并没有解释。
他明确说,拍完之后他会存起来,但是要是你跑掉,我就把它们都放在网上,而且不会用自己的朋友圈,因为网上有很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人。
包丽开始没有同意,但在牟林翰承诺将来会娶自己后,她说好。
包丽出事之后,母亲在其苹果设备里发现了许多女儿的裸照以及与牟林翰的性爱视频。
在包丽彻底屈服之后,牟林翰对她说: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许再和我说不,只要你能做到,我就会娶你回家的我们来复习一下,在别人面前要叫我什么
主人。包丽说。
心死了
前述同学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两个人的恋情,认为他们迟早会分手。然而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她意料,她一开始觉得包丽是因为喜欢牟林翰才分不了手,她确实是喜欢(他)的,不然不会为他做这么多。
但是,直到后来看到聊天记录,她才明白包丽分不了手的真正原因。
微信聊天记录及相关证据显示,10月9日那次并非是包丽第一次轻生。早在6月中旬,她就曾有过一次割腕的经历。
2019年6月11日,牟林翰与包丽在微信中发生了一次激烈争吵,两人谈到了分手。牟林翰甚至主动说努力忘掉彼此。
然而接下来,他开始大骂包丽,并提到了死到今天了,到最后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让我一句?对你来说逼死我就那么必要么?
说这话之前,他跟包丽强调自己在学车,一会真的控制不住情绪就麻烦了。
接下来,牟林翰对包丽发出致命一击:你之前不是还答应我你离开我就去死么?你去么?嗯?
是你答应我的吧?嗯?
我答应你。包丽说。
这天16:32,包丽给牟林翰发了一条微信,之后便不再回复,不接牟林翰的电话。
包丽母亲说,女儿那次是在宿舍内割腕的,她当时对此一无所知。因为当时伤得不重,包丽的同学也没有将此事告知老师。
这次割腕并没有将包丽与牟林翰分开。事实上,一个多月过后,她住到了牟林翰在北京的家中。
在此期间,两人仍不断发生争吵,几乎每次都是以包丽妥协结束。根据聊天记录,有一次,包丽似按牟林翰要求自扇了耳光,之后,牟在微信中却斥责其是一个骗子,理由是上次我让你扇自己,你装了半天,说自己不会扇,那你今天怎么突然会了呢?
直到那时,包丽仍然试图与牟林翰分开。聊天记录显示,7月13日中午,她留了一张字条,从牟林翰家不辞而别,此后一度不接牟林翰电话。
我死给你看,我去你宿舍楼下等你吧,不愿意下来我也总能等到你。牟林翰告诉包丽。
包丽再次屈服了,同时也明白屈服的后果:这样的忍受只会滋长你的暴戾。她说。
牟林翰终于同意分手,但前提是让包丽发誓离开他后会孤独终老,不会再找任何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