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园内,小西把听来的消息悉数告诉许素儿。
许素儿微微一笑,这事可算是捅出来了。
年关将至,除去年货采买,给下人的赏钱,还有各家走访拜年,这些哪一件不需要花钱的?才一万两银子,如何够支起这偌大的魏府花销。
而魏无烨又素来爱面子,梅氏早些年也有丰厚的嫁妆,后来一点点拿出来贴补家用,也所剩无几。再加上如今府里每天都是各种补品,都是进了陈怜的肚子,她更是不会拿出来了。
&ldo;郡主,您说老爷拿那么多银子在外面做什么去了?&rdo;秋雁惊讶不已,&ldo;该不会是外面有?&rdo;
后面的话秋雁没有说完,可未尽之意却心照不宣。
&ldo;休要妄议主子。&rdo;许素儿拧眉道。
养外室?魏无烨可没这个胆,文官重名,外室就算藏的再深,也终会被人扒出来。再者,大宣律法规定,官员养外室可是要除去官职,关押三年,永生不再录用。这么自毁前程的事,魏无烨可不会做。
至于这笔银两究竟去了哪里,不用猜也知道,除了那位那里,还能是哪,至于用途,那就不得深究了。
除去秋雁这么想魏无烨,梅氏也是这么想的。
送走几个掌柜后,梅氏立马遣了杨嬷嬷去寻魏无烨。
魏无烨刚下完朝回来便在陈怜那去了,凳子都还没坐热便看见杨嬷嬷急匆匆地赶来说梅氏又要事寻他。
魏无烨当下不愉,只觉梅氏又争风吃醋,好生叮嘱陈怜一番,便跟着杨嬷嬷去了海棠园。
天色逐渐阴沉,飘了些雨,随着寒风肆意跳动,刺骨的寒意包围着冒雨的行人。
魏无烨紧了紧肩头的狐裘,大步走进海棠园,甫一进内屋,手尚未伸至火炉旁,只听啪的一声,脚边被甩了一叠书卷。
魏无烨顿了一下,眉心一蹙,抬脚踢了踢脚边的书,不悦道:&ldo;你急着喊我来就是为了看你撒气的?&rdo;
梅氏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魏无烨,没有说话。
&ldo;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rdo;魏无烨语气微沉。
&ldo;老爷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rdo;梅氏静静地问。
&ldo;放肆!&rdo;魏无烨勃然大怒,&ldo;你这是什么混账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我今后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rdo;
梅氏见魏无烨表情不似作假,神色稍缓,抬手翻了翻手边的账本,转了个方向递到魏无烨面前:&ldo;老爷看看今年铺子上的进账,才一万两多点。&rdo;
魏无烨看了眼账本上的内容,而后移开眼,莫名其妙地看着梅氏:&ldo;好好的怎么同我说这个?&rdo;
梅氏又指了指魏无烨脚边的书本,面无表情道:&ldo;这些是那几个掌柜的账本,记录了老爷三个月前在各个铺子支的银子,足足有七万两之多。指使铺子以次充好,抬高物价,声誉皆毁。老爷的俸禄难不成涨了?所以不需要铺子的进账了?&rdo;
魏无烨眸光微闪,轻咳一声:&ldo;我确实是有到铺子里支银子,但没想到这么多。再者,我也是想着铺子能多些进账。&rdo;
&ldo;何止多。&rdo;梅氏嗤笑一声,&ldo;这加起来可是咱们府里大半年的花销。&rdo;
魏无烨看不下去梅氏这副表情,啧了一声:&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梅氏对上魏无烨的眸子,平静道:&ldo;妾身只想知道,老爷拿这笔银子去做什么了?&rdo;
&ldo;这个你无需知道。&rdo;事情被知晓了魏无烨干脆也不装了。
&ldo;那老爷不妨猜猜这一万两银子够不够过年?&rdo;梅氏反问道。
魏无烨看不得她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拂袖道:&ldo;你管了这么多年家,现在来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就行,能减的地方就减些,省得浪费。不过陈怜那里可不能少,她如今身子重,得好生照顾着。&rdo;
&ldo;陈怜陈怜陈怜!&rdo;梅氏一直隐忍的怒火终于被勾起,头一次在魏无烨面前发火,&ldo;老爷心里就想着陈怜,她肚子里的是男是女也还说不准,就算日后生下来也是个庶子。馨儿近日一直在房中为你准备新年礼物,有时忙得忘了时辰,非得丫鬟们催促着才会去睡。老爷怎么就不会想去看看她?难不成因着前阵子的事你觉得馨儿没有许素儿有价值,就可以随便丢弃了?&rdo;
&ldo;胡说八道!&rdo;魏无烨气得甩了梅氏一个巴掌,&ldo;我看你今日是中了邪了,净说些混账话!&rdo;
梅氏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哑声道:&ldo;老爷这是恼羞成怒了?被妾身说中了是不是?&rdo;
魏无烨再次扬起手,在对上梅氏那双通红的眸子后又放了下来。
&ldo;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胡思乱想。&rdo;魏无烨斥道,&ldo;馨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会不在意。对了,你方才倒提醒我了,我准备把陈怜抬为平妻。&rdo;
&ldo;不可以!&rdo;梅氏竭力反对,&ldo;除非我死!&rdo;
&ldo;马上就过年了,什么死不死的?&rdo;魏无烨不满道,现在的梅氏越看越让他烦躁。
&ldo;今年认回许素儿的时候,馨儿就已经受了委屈,低了许素儿一截。如今要把陈怜抬为平妻,老爷让我面子往哪挂?如今是我娘俩要一起委屈了么?&rdo;梅氏含泪道,&ldo;再者,古来唯有妻身染重疾不能治理家务,方有抬平妻一事。老爷如今是觉得妾身碍事了么?若如此,老爷何不一封休书给我,这正妻之位直接给了陈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