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听说,摄政王假传圣旨欲将燕王召回,却在半路设下埋伏,觊觎夺燕王性命。燕王有如天之福,得仙人所救。藏匿于深山,与仙人同寝共食,习了火眼金睛一双,将摄政王阴谋识破。打眼当前,是备了十足的气势来讨债了。”
“燕王不论,单是这摄政王,也着实无法无天了些。听说在位不久,便将许多文臣斫杀,有忝祖德……”说到这,大娘刹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匆忙收起话头,端着菜走了。
鱼十鸢一时不知是该哭该笑。
大娘说得这些,她差不多都知道的。只是仙人这一事儿,属实为谲怪之谈。
裴言浔大抵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他却是积德升了仙儿。
她起身坐回去,桌上的茶已然失了温度。屋内烛火摇曳,又酌一杯,有狂风呼啸作陪。
潇潇君子竹骨立,铦铦寒刃犹自圮。
那风嚎似无数文臣掷地有声的象笏,纳忠效信,敬布腹心。
却是忠言逆耳。
于是,残风携刃,带了铁环的弯刀压下千万利锷,滚滚热血飞溅,穿过摇曳的铁环,肆意砸向千万里之外。
利于行之话,总有人会听进去。
这一遭,过分艰难,好在他们寻到了可以依托的墓冢。
举天之下,义士何其多。世代之洪流推波助澜,一纸檄文燃起他们的斗志,纷纷赢粮而影从。
誓要为这气数将尽的天下重燃星火。
鱼十鸢将最后一杯茶淋到地上。
这一酒敬,哪里是祭奠那些乌纱稗官,分明是在崇奉这北宁,无数潇潇君竹。
她将目光投去窗外,暗夜嘶鸣,久久不绝。
长夜迟迟不去,白昼短了又短,最后定格在冬至这一日。
“到了!”鱼十鸢一声喜呼,抬手遥遥指了指不远处浩大的城门。
“过了此处,便是锦都!”
听了此话,众人纷纷燃起希望,加了劲儿挥着手上的马鞭。
马车碾过残冰,引她们一路踏进百年金府之城。
城关把守似乎也没了生气,大抵是觉得都是女子,便没上心,匆匆看了眼她们的过所,又番了一番那些装着鱼虾的木桶,就将她们放进城。
然而,城中萧条,让人大失所望。
举目望去,西风残照,满目荆榛,街上人烟零散,连摆摊的小贩都寥寥可数。
“这便是闾阎扑地的锦都?”同行的人忍不住发问。
“这……”鱼十鸢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说辞,瞧见远远迎来一妇人。
看那模样,是冲她们而来的。
她记起临走时,李酌修说与她,托了一友人来为她安顿。
想来便是这人了罢。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