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说伴君如伴虎,可他们不知,与国胤①相处,更似伴棕熊。它们擅于伪装,将虚与委蛇展现的淋漓尽致。
“没、没事儿。”顾知韫干巴巴一笑,“我久居深闺,怎敢言说燕王殿下长短,等轩辕烨来了,你问他。”
把这棘手事推给轩辕烨,顾知韫才算松了口气,都是他好奇心重,害得自己进退两难。若是方才她不搭话,鱼十鸢定不会找自己问话的。
鱼十鸢抿着嘴点了点头,心里乱成了麻。
入了夜,轩辕烨终于来了。
他还穿着甲胄,随着他进屋,将外面寒气悉数卷进来。
鱼十鸢借着他关门的空档,往外面扫了一眼,松墨石峭,红柱迂廊,掺着雪色,极美,却无人息。
“这是哪里?”鱼十鸢收回目光,问一旁的顾知韫。
他们锦都之人,事事都爱三缄其口。
诚如李酌修,诚如顾知韫,她依旧不言,一脸祈求看向轩辕烨。
轩辕烨将手上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又慢条斯理倒了杯水,才接过话茬,“你随时予回来,自然住在他的府上。”
“那、时予人在何处?”
“他……嘶。”轩辕烨端起水抿了口,随后佯装被烫了,开始呲牙咧嘴,他用胳膊挡去鱼十鸢视线,朝顾知韫挤眉弄眼,“顾知韫!你、你是不是诚心烫死我啊?!”
顾知韫会意,清了清嗓子,双手环胸睨了一眼轩辕烨,道:“我若是认了,你当如何?”
“我当如何?!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轩辕烨起身去挠顾知韫痒痒,二人斗做一团。
鱼十鸢抬手试了试那杯子,冰凉一片。她神色也随着冷下来,扫了眼戏谑的二人,起身走了出去。
房门推开,寒气直逼面门,雪已停,白茫茫铺了一院子。
这院子真真是大的离谱,廊庭四环,一时竟不知该无处下脚。
屋中嬉闹息声,鱼十鸢听到他们二人急急赶来的脚步声。
“十鸢!”顾知韫靠过来,“你穿的单薄,还是先进来吧,咱们用晚膳,今儿个轩辕烨带了……
“带我去找时予。”
鱼十鸢回身,直直看向轩辕烨,语气生硬,不容置喙。
“他……”
“我要见他。不论他是何官职,眼下也该散值了。”
轩辕烨嗫嚅的话化作重重叹息,他紧抿着嘴,半晌,才点头,“行。”
轩辕烨走在前头,厚重的甲胄发出沉闷的铿锵之声,一声一声,砸得人耳嗡嗡作响。
鱼十鸢揉了揉冻得发僵的耳朵,步子紧紧跟随轩辕烨,唯恐他下一步就跑了。
“十鸢……”顾知韫在一侧,欲言又止。
鱼十鸢佯装没有听到,她知道顾知韫不会多言。
走了好半晌,不知道绕了多少个院子,总算是走到了正房前。
青色砖瓦分外萧萧,几棵古树老干虬枝盘曲交错,池馆水榭同是一片死气,这番景致,压得人大气不敢出。
他们刚过来,紧闭的屋门被从里面推开,鱼十鸢一眼认出手执玉碗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