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声音伴着笑意,惹得鱼十鸢满头雾水,“你……你知我心思?”
“老夫虽眼瞎了,心却如镜,一日亮过一日。”
只见老虾子双手合于胸前,万分虔诚恭敬,“老夫已经去寻过他了,他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今日老夫是特意来寻姑娘的。”
“寻我做甚?”鱼十鸢不自禁搓起衣角,风袭来,卷走她脊背间的暖意,瑟瑟秋风让人发寒。
“他一生跌宕,频有贼人肆扰。姑娘多福,有神人庇佑,老夫想求姑娘,助他平步青云。”
这话一落,鱼十鸢连着发根都竖了起来,她语气哆嗦,指尖死死掐住衣角,才艰难开口:“他、他是谁?”
“姑娘心中已有答案,何必点破。”
那声音随着身影渐渐淡去,如一股烟尘,清风徐来,渐淡渐散。
鱼十鸢急忙去留他,清风挽怀,淡漠无痕。
“老虾子?!你把话讲清楚啊!”
她往前扑了几步,呐喊的声音只有鸟鸣回应。
鸟鸣啾啾,刹那成群展翅,黑压压一片将天际埋没,黑羽散去,墨色更浓。
鱼十鸢还未反应,豆大的雨点顷刻而下,不出片刻,雨幕成帘,江河滚浪。
乌洞洞的天像是一双看不到边的手,将人死死碾压在地。
“来雨了……”鱼十鸢顾不得这厢老虾子的闪烁其辞,急忙往回家跑去。
往日行脚不过一盏茶的路程,今日却格外遥远。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依旧望不到街道尽头。
雨水沿着额头滚下,砸得人头脑发懵。鱼十鸢欲去那片桂花林,转身之际,滂沱尽下,白光晃眼。
鱼十鸢即刻陷入茫茫一片,这里四壁氤氲白光,举步之地却不觉窝憋,似有声音自四方而来,鱼十鸢支起耳朵,早已吓傻。
“鱼十鸢……”是时予的声音,低沉迷离,像那桂花酒,洒酽香浓,不尝而醉。
“时予!”鱼十鸢急着泪水肆意,她不知身陷何地,猜不透老虾子话中含义,她想问问李酌修,说出的话却向断了线的鸢,捞不回来,寻不得回应。
那声音还在自顾自说,分明沉稳,鱼十鸢却听到了压抑的哽咽,“鱼十鸢,快些醒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鱼十鸢张了张嘴,正要回答他,他又道:“你若是再不醒,我便永远不说予你了。”
“我!”鱼十鸢急着去拍打墙壁,没曾想一头扎进墙里,白光埋没眼眸,心中泛起空意。
鱼十鸢睁开眼,入目是纯白的床帘,她有些恍惚。
自春。药之后,似乎每次睁眼,都是在自己房中。
她记着自己在帆樯回家时,因河长翏一事晃了神,不慎撞到暗礁。
竹筏倾翻,恰那地域水流湍急,她被死死灌了一肚子水,凭着最后的力气爬到岸边,之后便神思尽散。
又有煞白空域如目,李酌修似乎与她说了些什么,但细情已埋没深渊。还有老虾子自顾自言,数次提及“他”。
这个他,是谁?是李酌修吗?
鱼十鸢想不透,她的头脑欲裂,思绪被全部掠夺。
“鱼十鸢!”
开门声响起,李酌修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你总算醒了。”
低沉的声音染着喜色,鱼十鸢望去,他已走到床前,正垂眸看着自己,目若含星,使人心里发颠。
“来,把药喝了。”
鱼十鸢懵懂着被李酌修扶起,她有千言万语溺于怀,不知从哪里开口。
黝黑的汤汁伴着苦意,鱼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