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行被骂的怔了下,“自然想过,他既然要杀我也不会轻易把史料告诉我,可只是目前唯一能得到史料的机会。”
“如果出现失误,你死了,史料也没拿到怎么办?”
崔景行垂眸,望着手里的史册,“自我打算修撰前朝史的那一日起,便已做好为修史赴死的准备了。慕大人曾说过,修史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有胆识,敢于秉笔直书。”
慕疏风闻言被气笑了,“慕大人还让你管他叫霁清,你怎么不听?”
崔景行意识到慕疏风生气了,便开了个玩笑缓解气氛,“我挑我爱听的听。”
“”慕疏风听完更生气了,跳起来拔崔景行的头发。
崔景行先一步熟练地抱住脑袋。
慕疏风嗤笑一声,“怂!”
“是能屈能伸。”崔景行反驳道。
“怂。”慕疏风不解气,又补了一句,“又怂又笨。”
崔景行没有接话,半晌后迟疑着问道:“草兄生气是担心我的安危吗?”
“呵。”慕疏风冷笑一声,倒也没有否认。
崔景行的眼睛弯了下,笑道:“若某日崔某身死,也会记得草兄这份情谊。”
“你若真想死,便把这条命卖给我,前朝史料的事情我帮你查。”
“这”这倒是意外之喜了,崔景行还真没想过慕疏风能为他做这些,他以为他只是慕疏风的一个普通友人。
慕疏风现在见到崔景行那张脸就生气,“滚去睡觉。”这书呆子这么闲,闲的都在想办法作死,看来还是让他早点回史馆吧。
崔景行的美好假期就在慕疏风这么个思忖间不见了,次日一早慕疏风就派人来叫崔景行回衙门,说是史馆事务繁多忙不过来。崔景行心知这是借口,但谁让人家是上司,上司的决定再突然再没头脑,他也得遵守。
史馆的新修撰还没派过来,崔景行回到史馆后,就受到了白修撰和沈修撰的热切招待,倒不是因为史馆太忙终于有人来分担,而是史馆太清闲,终于又来了个活人。
崔景行心中莞尔一笑,脸上板着神情接受了二人倒的茶水。
沈修撰关切地问道:“崔修撰,听说你家中走水,如今住在哪里?”
崔景行道:“慕大人慷慨,我暂住在他的别院。”
“崔修撰,你和慕大人的关系真”白修撰憋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两个字,“不错。”
“是慕大人宅心仁厚体恤我家中贫寒。”
沈修撰似乎想反驳,却被白修撰突然打断,“对对对。哎,这都到季末了,起居注怎么还没送过来?崔修撰,不如你去中书府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