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疏风抬眼看向他,“放下吧。”
崔景行手里的稿子,扫了一眼慕疏风的脸色,犹豫一下道:“大人保重身体。”
慕疏风呼吸微顿,片刻后应了一声,“偶感风寒,无妨。”说着,他压着嗓子咳嗽了两声,咽下嗓子眼的腥甜。
崔景行看他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事,想来别人也不敢劝,他坐在慕疏风对面,一边修改着慕疏风圈出来的史稿错误,一边思考该怎么再劝劝。
慕疏风忽然放下手里的笔,“有事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崔景行道:“大人若是不适,就去小榻上休息片刻吧。”
“无碍。”
在很多时候,慕疏风都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否则也不会传出他在朝堂上独断专行的流言。崔景行也不好继续劝,便不再说话了。
崔景行安静一会儿,慕疏风又开始搭话了,“你方才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吗?”
崔景行心里纳闷,他表现的很不明显吗?
慕疏风沉默片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久没有人为我担心过了。”说到这里,他嗤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在重伤后就变得矫情。
“慕伯父也是担心您的。”
慕疏风自嘲地笑了一声,慕白在意的只有穆平生一人罢了。
崔景行听完这笑声,隐约明白了穆慕家父子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父慈子孝,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虽然自己过得苦,但还是有崔恩对他关怀备至的,想不到慕疏风还不如他。
即便慕疏风再位高权重又如何?全天下都在盼着他早点死,当真是高处不胜寒。
慕疏风揉了揉眉心,心烦意乱道:“喜欢逛街吗?”
崔景行摸不准慕疏风这话是什么意思,各种阴谋论在脑海里转了转,最后回道:“偶尔去书铺走一走。”
“好,下衙陪我走一走。”
“是。”
第32章醉酒
下衙后,慕疏风带着崔景行去了一家大书铺。这个书铺来的经常是一些学子和进京赶考的考生,所以里面人虽然多但却并不吵闹,老板也不会围着你转。
当然,与这家书铺的格调成正比的就是里面的价格,一杯茶水就要半两银子,一本书更是相当于崔景行半个月的俸禄,不过在书铺里面看倒是不收钱,只是不能损毁书籍,否则会罚两倍。
崔景行和慕疏风各拿一本书,默契地坐在一张小桌子上翻阅。
隔壁桌的学子压着声音论辩,从书本上的一句话,论到了朝局,原本吵的面红耳赤的二人,最后一致开始骂起了慕疏风,左一句“慕狗居心叵测”,右一句“慕狗不得善终”,竟然诡异的形成了另一种和谐的氛围。
慕疏风充耳不闻,好像被骂的人不是他,只是安静地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崔景行微微皱眉,瞥了慕疏风一眼,随后轻咳一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