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行扫了一圈,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水,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开始慢慢翻阅。
主簿盯了一个时辰,最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笑着寻找话题,“大人博学多才,下官佩服。”
崔景行道:“你若是佩服,不如来和我一起读书。”
主簿眼睛一转道:“大人,临河县还有许多其他的景色,您不再去看看吗?”
“我只喜欢读书。”
主簿心中懊恼,自己平日里只喜欢收集古董,却不喜欢收集古籍。但他不能一直这么干坐着,思考了半晌又开口道:“大人,说起来您和临河县还真是投缘,您可听闻临河县以前的名号?”
崔景行放下书,抬眼去看他。
主簿见崔景行感兴趣,继续笑道:“在前朝的时候,临河县是一个王爷的封邑,那位王爷也同您一样喜欢读书,举办了不少文会和集书会,这里藏着的孤本都可以与前朝朝廷媲美了。”
崔景行道:“这倒是看不出来。”如今的临河县破败的很。
主簿笑道:“都几十年了,那位王爷过世后,大部分典籍都随葬入墓了。之后没过几年,就赶上局势动荡,临河县也就渐渐衰败下来了。这些事在县志里都有记载,大人要不要看看?”
崔景行思忖片刻点头道:“好。”
“那我把县志给大人送到驿馆。”
“好。”
崔景行又坐了一会儿便回了驿馆休息,主簿就去县衙找县志。
“少爷。”崔恩给崔景行倒了热水,替他把外衣脱下。
崔景行摆摆手,捏了捏眉心闭目养神。
崔恩道:“主簿大人一直在监视少爷?”
崔景行微微颔首。
“难道临河县真的上上下下都有贪污之嫌?”
崔景行睁开眼睛,“未必。这个主簿不像是在监视我,倒像是在讨好我,或许只是一想要往上爬的谄媚小官罢了。”
崔恩见崔景行神态疲惫,便去把刚熬好的补身汤端过来,正巧遇上送县志的主簿,等对方离开后他才进门。
崔景行翻着县志,停在其中一页,静坐良久,直到崔恩再三提醒汤要凉了,他才回过神。
崔景行端起汤碗,眼睛停在书上记载的有关那位王爷墓地的几行字上,他忽然开口道:“崔叔,你认识什么探穴倒斗的人吗?”
崔恩有些错愕地看了看崔景行,“少爷,这种可是丧尽天良的事儿,要断子绝孙的,您可不能去碰。”
崔景行笑了下道:“突发奇想随便说说罢了。”他放下汤碗,将县志合上,不再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