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齐写完,吹干纸,把小册子收回袖子里,笑道:“我听闻前几日慕狗派人调查过你。”
崔景行微微一怔,“调查我?”
方齐点头道:“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崔景行沉思半晌,老老实实地说道:“大概是因为前几日我在街上撞到了他,他才派人去调查我的身份。”难怪那日他一踏入史馆的门,慕疏风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方齐接过药碗,不解地歪了下头,“虽说慕狗喜洁,但只是撞了他一下,他不至于记仇吧?”
崔景行慢腾腾地补充道:“我把他撞倒了。”
“撞倒了?”方齐语调一转。
“压在了身下。”
“啊!”方齐怪叫一声。
崔景行道:“不过他没有计较。”
方齐惊魂未定,轻吐一口气,碎碎念道:“这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想置慕狗于死地,你居然差点就成功了,唉,你要是再胖点就好了,直接压死他。”
“”
“哈哈哈,说笑而已。”方齐笑着摸了摸下巴,“你没事就好,想不到慕狗的脾气也没有那么差。对了,压着慕狗的感觉如何?”
崔景行仔细回想了一番,“很轻,不像是人。”
方齐比了比拇指,笑道:“读书多骂人都不一样。”
“”崔景行和他解释不通,便不再解释,他低着头回想着那日的情景。半晌后他回过神,下床去穿衣服,“出去走走吧,再睡也睡不着了。”
方齐从衣架上拿了一个斗篷,把崔景行一裹,“在门口走走就得了。”
“去渭堤转转。”崔景行把斗篷的帽子推下去。
方齐把帽子重新给崔景行带回去,“去渭堤做什么?”
“这两日暴雨连绵,渭河河水应该会上涨,恐生水患,我去看看。”
大兴国都兴安城纵垮渭河南北,以渭水为界,北为皇宫、各司衙门、权贵宅邸、市坊等所在,南为普通百姓及小富之户所居。崔景行的俸禄自然买不起渭北的宅子,不过不论渭河南北,一旦渭河泛滥起来,南北沿岸都要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