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晚上江淼心情不好,借着为隋毅送行的由头,贪喝了两杯,被苗园园拽回家安置好,就呼呼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江淼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摸到手机按了接听放在耳朵边上:“喂!”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极度的不满。
“江淼,是我。”
江淼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愣了一下,混浆浆的大脑里总算是涤荡出一丁点的清醒,她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了句:“张恒?”
“嗯,是我。江淼,晚上你几点下班,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张恒的声音特温柔,江淼听着这久违的声音,突然觉得有点不现实。
她伸手捶了捶被酒精麻痹后,有些迟钝的脑袋,冷哼一声:“吃个屁饭!大早上的,有病吧你!”
愤愤的挂断电话,江淼一头扑倒在床上,顺便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六点,这个杀千刀的张恒,扰人清梦。
带着残留的宿醉,江淼跑了一上午的货,她也记不清究竟往返了店里和库房多少趟,临近午休时,她趁着难得的空闲躲在货架子后面,脱了鞋看了眼被高跟鞋磨出的殷红血泡,疼得直吸气。
中午轮到她吃饭休息,江淼拿着钱包直奔专卖店后身的大商场,匆匆忙忙的买了双夹脚的拖鞋。
晚上下了班,江淼眼见着其他店员都走光了,急忙拿出拖鞋换上,一时间也顾不上她一身精致飘逸的连衣裙下面,踩着一双夹脚拖鞋,看起来多么不伦不类。
她站在马路牙子上,伸手拦出租车,真是一步路都不想多走,哪怕是把磨破的肌肤避让开,每走一步路还是会牵扯到伤处,疼得她五官扭曲。
“江淼!”
她寻声看去,愣住了。
管仲穿着西服,交叉着两条大长腿,正靠着路边的电线杆子站着,离她也就三米左右的距离。
江淼看了他一眼,觉得就凭着他昨天才亲自送了自己一趟,怎么也应该勉强算是比陌生人熟络一点。
江淼扯着嘴角对着管仲皮笑肉不笑的打着招呼:“管部长。”
管仲没动地方,黑漆漆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江淼,在看到她脚上的拖鞋时,眉头不由轻轻皱起:“你这是什么打扮?”
江淼心里也不痛快,又懒得和管仲解释,她可没忘了之前的自作多情,差点气炸了她并不强健的肺。
管仲也没再往下问,他直起身子,对着江淼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江淼看着管仲,警惕的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他这该不会是大老远的特意跑过来就为着送她回家吧?
他这种举动是什么意思?
江淼联想着管仲这两次有些殷勤的举动,心下暗暗嘀咕,她盯着管仲,出声拒绝:“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管仲脸色顿时一沉,江淼居然敢拒绝他,管仲心里冷笑了一下,沉了脸色:“你不是说打车太费钱,现在刚好有我这个顺风车,你坐着既省钱,又省力,不好么?”
江淼下意识的还想拒绝,她想说好个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当她傻啊!何况他打从第一次见面就没给江淼留下什么好印象。
她回想着管仲暇眦必报的性格,又回想着他宣布的那句职场潜·规则,再看着管仲时,顿时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赶脚。
江淼看着管仲,想了想,问道:“管部长,你车停哪了?”
她伸头看了看周围并没有见到那辆白色的四个圈轿车。
管仲皱了下眉:“停车场。”他不明白江淼突然问这事,是个什么意思。
江淼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尽可能婉转的说道:“我这脚今天受伤了,走不了路,就不麻烦你了。”
管仲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看着江淼穿着拖鞋血迹斑斑惨不忍睹的两只脚,这才发现她居然真的受伤了。
管仲抬头看着江淼,脸上有着掩饰不去的惊讶:“你这是?”
江淼叹了口气:“跑货太勤,被鞋磨得。”
管仲了然的收回视线,回想着江淼好像一直都穿着细高跟鞋,忍不住说道:“明知道需要跑货,还不换双舒服点的鞋子,真不知道你们女人都是怎么想的。”
江淼压根也没指望着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她抿着嘴,移开视线,盯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伸手去拦出租车。
管仲一见她动作,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江淼一愣:“你这是?”
管仲看着她的脚,迟疑了一下,转过身,背对着她弯下腰。
江淼看着他宽阔的后背,有些惊讶:“这!”
管仲眉头紧皱:“你既然走不了路,上来吧,我背你。”
江淼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看着管仲合体剪裁的西装因为弯身而压出了一排特明显的褶皱,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就有些动摇着软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