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走吧。&rdo;小灰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
秦筝愣住了。
此时,外头一阵喧嚣的马蹄声传来,秦筝领着宫嬷嬷和柳枝跑出门,回头时,却见是叶炎骑在马上。叶炎身着长袍,腰间配剑,骏马飞驰。
他面色黑如墨,双眸冷若冰,全身紧绷着,压抑着,一但触发,必是血流成河。
秦筝驻足。
叶炎拉住了马,翻身下马,快速跑了过来,深深看了秦筝一眼,将她搂入怀中。他用力地抱着她,硬邦邦的怀里那柔软和淡淡的香气,叶炎的冰冷的双眸才如冬雪遇春,稍稍有了点融化的迹象。
叶炎抱了秦筝许久,才放手,弯下腰,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到了后头匆匆而来的马车里头,轻轻地放了进去。他紧紧地拽着秦筝的手,颤抖着,秦筝抿了下嘴唇,勉强地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他伸手轻轻地将她凌乱在面前的发丝都撵到了耳朵后头,沉稳地声音安抚着她:&ldo;我来了,你久等了,不过,现在没事了。&rdo;
叶炎一路赶来心惊胆战,生怕等他们赶到之时扑了个空。好在来得及。
秦筝惊魂未定,只柔柔地靠在马车上头柔软的榻上,有气无力地说:&ldo;叶炎,嬷嬷和柳枝&rdo;
&ldo;她们没事,在后面那辆马车里。&rdo;叶炎担忧地看着秦筝,见她手腕上的青红伤痕,越发心疼,恨不得这些都是他来替秦筝受过。
他非得将那些绑她的人全都剥皮抽筋不可!
这是他第一次品尝到了什么是恐惧。
十一在马车外头回禀的声音传来,叶炎柔声跟秦筝说:&ldo;你先休息下,我去处理下。&rdo;秦筝说好,轻微闭上眼睛,等叶炎出去了,却立马睁眼了。
&ldo;屋内歹徒有两人,一人已经死了,似乎是被布条和鞭子勒死的。胸口上还一处伤痕,那鞭痕应该是郡主的皮鞭,布条,很有可能是嬷嬷的腰带。还有一件诡异的事,另一个活着的歹徒并没有挣扎逃脱,他的武力并不弱。&rdo;十一沉默了一会,又说:&ldo;以郡主的实力,压根不可能从这个人手里逃出来。&rdo;
秦筝轻轻撩开门帘,正好看到十三押着小灰从院门出来,&ldo;叶炎,你放了他吧。&rdo;
叶炎转头疑惑地看向秦筝,秦筝颔首点头,&ldo;是他故意放了我们的。&rdo;叶炎盯着小灰,目光中带着探究和压力,将剑横在了小灰的脖子上,小灰不动声色。
&ldo;带下去。&rdo;叶炎抽回剑,对十三说了这句后,又补充道:&ldo;不要苛待了他。&rdo;秦筝这才缩回了马车。
叶炎也不骑马了,直接钻进了马车,与秦筝对坐。
到了城门口十里地处,邹文率领的禁军正等着,见叶炎一行人慢悠悠地回来,便知秦筝安然无恙,他也松了一口气。皇帝那边已经得知此事的始作俑者是南郡王世子,只是南郡王如今膝下成年的儿子就只有世子一个人。
说来也奇怪了,本来南郡王还有一个庶子已经成年,可在一年前竟然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皇帝和朝堂中人都怀疑是不是南郡王作怪,连带着叶炎也暗地里探查了许久,确实不见了,只是若要说和南郡王世子没关系,叶炎却不信。
南郡王妃善妒,只要是怀有身孕的姬妾胎像为男胎都下了毒手,若是一时失手,男孩也活不了两三年。这个庶子是南郡王妃送给前线南郡王的小妾所生,小妾明明被她灌药了,没想到福气厚,竟然偷偷生下了儿子。直到十岁上,小妾在临终前,南郡王请旨立了侧妃后不久,一命呜呼,庶子这才回到了南郡王妃的掌控之下。
秦筝见了邹文一面,看着马车在落日余晖陪伴下往城门口驶去,转头看向叶炎,轻声问:&ldo;是南郡王世子么?&rdo;
&ldo;是。&rdo;
秦筝扯出一丝无力地笑容,呐呐地说:&ldo;皇上不会严惩他,对吧?&rdo;
叶炎目光沉重,眼眸幽火闪烁,心中冷笑,面若冷凝,在秦筝那抹笑容消失时,神色变幻莫测了几下,遮盖过去,只道:&ldo;应该是。&rdo;
她和叶炎什么都做不了。秦筝侧头看向窗外,一滴泪水顺着脸颊快速滑落,消失,不敢让叶炎看到。她怕叶炎为了她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叶炎伸手紧紧握住了佩剑的刀鞘。
静了许久,秦筝转过头来,盈盈一笑,好似今日遇险的不是她,&ldo;我娘很担心吧?让马车走快点,我受得住。&rdo;
&ldo;好。&rdo;
马车驶得飞快,在离城门口一段距离时,皇帝身边的大伴领着轿撵而来,说是皇上让他接秦筝进宫小住养伤。皇上是想替秦筝堵住他人悠悠之口。叶炎护送秦筝到了宫门口,长公主被秦驸马扶着站在宫门口等着,秦筝得知,下了马车,立马迎接了上去,长公主搂着秦筝嚎啕大哭。
宫嬷嬷与柳枝则先被从小门送进了宫。秦驸马与叶炎道了谢,两人未多说什么。
秦筝临进宫门时,转身看向叶炎,叶炎上前几步,垂眸望着秦筝光洁额头上那一抹灰,她红红的眼眸闪着亮光,柔声叮嘱他:&ldo;你不要轻举妄动。&rdo;
叶炎深深地透过她的双眸看透了她的内心,重重地颔首,&ldo;我知道,你进去吧,我明日来看你。&rdo;
&ldo;好。&rdo;秦筝噙着笑含泪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