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潮湿,里头并没有放什么东西,地上只铺了一层稻草。秦筝见墙壁粗糙,扭曲了好久的双手才拿住了头上的簪子,拆了下来。
她嘴咬着簪子,轻轻来回磨着,却怎么也磨不动。粗糙的绳索让秦筝心下更为惊慌了。幸而刚才的磨动也不是没用,绳结上被簪子戳了几次,竟然戳松了,秦筝忍着嫩肉的痛楚,一个用力拉扯,手上的身子竟然扯松了不少,她缩着手,咬的口腔里头的肉出了血,手腕也磨出了血,双手才从粗绳里头出来。
平日里秦筝在家中所穿的绣鞋底儿薄且软,出门做客时的绣鞋虽然多了底,却也是质地柔软,为的是女子戒律中所要求的走路无声且轻巧。
今日为了到庄园中,需要走多些路,特意换了厚底的绣鞋,这种绣鞋底厚又硬,走路会发出有力的铿锵之声。
秦筝只能用簪子磨断了脚上的绳子,脱下了鞋子,只着袜子轻轻地往前头走去。
只见窗边的些微光亮透在地面上,秦筝拖起其中一人到了光亮处,那人似乎要清醒了,发出了些微呓语之声,秦筝伸手捂住那人的嘴巴,拖了一会,才看清容貌,竟然是宫嬷嬷。
秦筝推了几下宫嬷嬷,宫嬷嬷才缓缓睁开眼睛。
宫嬷嬷清醒过来,见是秦筝,正要喊她,被她捂住了嘴巴,示意外头有人后,宫嬷嬷这才不出声了。
此时静了一会的外头又喧闹了起来。
只听得两三声粗壮男子的声音,一人怒骂道:&ldo;你们两个是去吃屎么?怎么不守着!若是她们醒来跑掉了,怎么跟贵人交待?&rdo;
一油腔滑调的男子小声赔笑道:&ldo;大哥,没事儿,小灰站上头呢,若是她们出来,定然能抓住,不过几个妇孺,侍卫和马车夫全都被弄晕了,离城门得有半日路程,只怕赶回去我们就转移了。&rdo;
&ldo;你他奶奶的,当年咱们在西南寨子,不也是一不小心被钻了空,这才被捣入老穴,幸而咱们机灵,攀上了贵人,这笔生意若是做成了,下半辈子就是打断了双腿瘸着躺床上都能无忧无虑了。&rdo;
&ldo;小黑,你给我警醒点!&rdo;
&ldo;老大,我瞅着那衣着穿得金贵的姑娘细皮嫩肉的,你看我们从塞北连夜赶到,进了京城,也不敢往那销金窟里头坐坐,这浑身上下痒得很,这可是难得的货色,不如趁着贵人还没来乐呵乐呵?正好她们也没醒。&rdo;
&ldo;老大,里头三个,老婆子就给小灰,小灰又不懂。再说大户人家的婆子,就是比乡下老婆子有味道。那金贵人儿,小黑也受用不了,给老大您了,你瞅着如何?&rdo;
宫嬷嬷气得发抖,恨不得冲出去跟他们拼命,至于秦筝,则镇静地听着,双手摸着缠在腰肢上头的鞭子。
老大一个脚踹上了小黑,直接将他踹得在地上滚了两下,呵斥道:&ldo;你若是敢生出些许花花肠子,坏了老子的买卖,老子定然宰了你!!&rdo;
小黑连声求饶,不敢再多言。
宫嬷嬷和秦筝面面相觑,都先松了一口气,只是她们并不知道绑她们的人到底是谁。上辈子秦筝被绑,秦篙脱不了干系,最近几日秦篙并未有异动。
正当两人心底揣测着,只听得外头的传来了几声高低之声,之后便是刚被称为老大的人客气地道:&ldo;贵人您来了,按照您的吩咐,全都办妥了,您要不要看看?&rdo;
&ldo;行,我瞅瞅去。&rdo;
秦筝赶紧跑回了刚才被扔的地儿,假装还晕着。将手套进了已经松的绳子里头,背在了身后,脚则藏在了稻草下头。
来人并没有进屋,只是往里头瞄了一眼,过来时他已经见着被丢在城门半道的郡主规格马车了,人也不看了。
&ldo;嗯,没错,就是她。世子爷说了,卖得远远儿的。若是能敲坏成傻子那是最好不过了。&rdo;老大颔首点头。
秦筝心一动,难道上辈子的始作俑者不是她,而是这个所谓的世子?
最近秦家得罪过的世子也就只有南郡王世子了。
而此时叶炎才刚得到了秦筝的口讯,今日他入宫觐见皇上后,便去了兵营,到了正午想着有公文未带,这才回了一趟王府。
马到了王府门口,却差点踩到了急忙忙冲出来的小厮,叶炎见小厮面容陌生,正要盘问,小厮立马跪下说了来意。
叶炎听了小厮留的话音,觉得不太对劲,便让小厮回去问问秦筝是否回去了,自个则唤了十一和十三带了人马出城去了。
到了城郊官道半路,见到了秦筝的马车,边上围着一些人,叶炎急忙下马,侍卫呵斥着人群散了,他一跃上马车,只见小桌上和马车里头滴落的干涸血迹,心都凉了。
而此时,平阳长公主心绪不宁,其他公主都回去了,只她一人吃过午饭,被沁阳长公主留了下来,连带着皇帝也坐在上头。
沁阳长公主正要开口说话时,花枝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ldo;长公主,郡主被劫持了!&rdo;平阳长公主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来,&ldo;你说什么?&rdo;
&ldo;郡主被劫持了!!&rdo;平阳长公主身子一软,晕倒了,皇帝一听也吓到了,赶紧招了大伴,让他传了口谕去让禁卫军分队和京兆尹府找人。
再说南郡王世子得了消息,知得手后,哼着小曲儿,搂着美人儿,呵呵地笑着,连连夸赞了办事的下人,&ldo;等着将那丫头和下人都卖出去了,那三个匪徒你知道怎么处理吧?一定要弄干净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