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勾了勾唇,只淡淡地睃寻了秦老夫人眸光中的期待,开了尊口,&ldo;祖母可问过祖父了?&rdo;
秦老夫人眼神偷偷往边上瞄了一眼,&ldo;问过了。&rdo;
&ldo;若是祖父愿意,我自然没有话说。&rdo;她暂且应下。
秦老夫人一听,似乎成了,又关怀了几句,扮着慈爱的老祖母好一会,嘘寒问暖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ldo;宫嬷嬷,去把祖母来我这的事一字不漏说给祖父听。&rdo;宫嬷嬷正要出去,秦筝又喊住了宫嬷嬷,附耳说了几句,她应了,从角门出去,派小厮去衙门等着秦老爷子下衙。
傍晚秦筝吃过饭后,冬雪从立德院打探来的消息,说是傍晚时分,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接着就是乒铃乓啷的响声,秦老爷子气冲冲地出门了,而秦老夫人在屋子里头鬼哭狼嚎。
秦筝掰着手指头笑。
半个时辰后,秦老爷子那头的婆子唤了秦筝去书房见他,秦老爷子一身正气,摸着翘了翘的胡子道:&ldo;筝儿啊,你很懂事。&rdo;说过这句话,秦老爷子让老婆子将一个木盒子递给秦筝,秦筝看着上头雕着红漆喜鹊跳梅图,掌心轻抚竟然有一丝润感,不由得抬头想要推辞,秦老爷子不给她任何机会,&ldo;筝儿,你退下吧。&rdo;
秦筝敛眉道:&ldo;是。&rdo;
冬雪扶着她回了落芬院闺房中,秦筝打开盒子,却见里头是一小叠银票。秦老爷子书香世家,饱读诗书,没想到却不似那些迂腐的官老爷,令秦筝颇为惊讶。
只是当秦筝数了足足一拇指厚的银票到了后头五张,却发现竟然有三间铺子和一间庄园、一四合院的房契。
自古以来,女子一直都被看作是外姓人。出嫁从夫,再回娘家就是客人了。因而家中铺子、庄园等若不是母亲嫁妆代代相传所赠,或是家族公中所给,父辈很少将一些房产再送给女儿,为的不过就是不便宜了以后的亲家。秦筝瞅着这五张房契,放在手上,倒有些许烫手。
朝露在外头扣了几声门,唤:&ldo;姑娘,奴婢有事禀报。&rdo;秦筝将银票和房契全都塞进了盒子里头,盖上了盖子,招呼朝露进来。
&ldo;姑娘,长公主回来了,让您去凤鸾院的抱厦待客,说是有贵客到。&rdo;秦筝见天色不早了,也不知哪个客人这么不懂事,现在还过来做客,唤了柳枝进来稍微收拾了下,临出门时,想着让朝露把盒子收起来,之后又改了主意,让朝露带上盒子。
到了凤鸾院的抱厦门口,她就见一身着蟒袍玉带的郎君背对着她,她远远瞅着就猜是叶炎,也就他上门长公主还能多几分客气了。
叶炎察觉到后头的动静,转身,正要上前,却见秦筝瞪大了眼睛,示意他不要乱动时,他才尴尬地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假意摸头发。
两人行礼过后落了座,等丫鬟上了茶,秦筝打发了朝露到抱厦前头守着,叶炎目光热忱地顺着她的形容描绘着,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秦筝被看得连带着头发丝都要臊起来了,小声嘀咕:&ldo;你看什么?&rdo;
&ldo;我看你这两日过得好不好。&rdo;
&ldo;能有什么不好的?能吃能睡。&rdo;秦筝大大咧咧地说。
叶炎见她并没有受到皇宫中的那些事干扰,也就安心了许多。倒是秦筝来而不往非礼也,反过来关怀他:&ldo;你伤可好全了?&rdo;
&ldo;差不多了。&rdo;叶炎也不夸大,小心思里头就是想看看秦筝对他关怀的模样,秦筝瞅了叶炎一眼,见他耳朵尖略微发红,抿了下唇,心里偷笑:&ldo;若是没好全,可别硬撑着,我可不想你英明神武的名号毁我这头,让我落了埋怨。&rdo;
&ldo;你上门倒是巧了。我刚从祖父那儿得了好东西。&rdo;秦筝用手指头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划拉几下,她略带试探地问:&ldo;你说我要不要还给祖父?&rdo;
&ldo;不过若是还过去,我嫁妆和私房钱就少了一些,即使这只是我嫁妆的那一小角,我也觉得心痛得很,可若是不还了,总觉得便宜了你。你看如何?&rdo;秦筝玩味儿地刁难叶炎。
叶炎对这些身外之物也大气得很,以前打了那么多胜战,也抄了不少家,得了不少赏赐,没怎么放在眼里,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能够惦记着自个娘子的嫁妆,他又不是软骨头。
&ldo;随你处置,只要你开心就好。&rdo;叶炎双目深邃,毫不作假。
秦筝满意地点头,至少叶炎人品不错,没得那些个小肚鸡肠的想法,否则她得考虑是不是带上几个更厉害的侍卫,还是随身携带些□□,迷药什么的,等他不听话需要调教的时候用上,幸好叶炎省心。
叶炎不在意秦筝的试探,在他看来,秦筝试探他是想托付终身给他,他巴不得秦筝多试探几次。
如今秦家上下,秦老爷子和秦老夫人不敢对这婚事有什么看法,平阳长公主这未来岳母倒是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这不,连带着他在半路跟到秦府,她都宽宏大量地让他进门了。只剩下面前的秦筝了。
叶炎自动忽视了岳父大人秦驸马以及大小舅子的麻烦,正当叶炎喜滋滋地想着就快抱得美人归的时候。
秦筝猛地起身,退了两步,险险地躲了过去。而叶炎只察觉到一阵快风与危险,凭着本能侧了头,腰却被咯到了椅子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