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灌篮,不仅点燃了海南的斗志,牧使出他擅长的快速切入射篮,诱使陵南的越野犯规,又得了三分,而且海南队势如破竹,内线由牧、篮下的高砂得分,外线则有神射手阿神射三分球,仅仅几分钟内就缩小差距到只有五分了,陵南不得已换下了防守较差的福田。正如Sado之前说的那样,局势渐渐倒向海南一边。
在这样被紧张追赶的时刻,我抬眼看着场上的仙道,本以为他会焦急,却没有想到看见的是他轻轻扬起嘴角带起一个自信淡定的微笑,眼底的光芒一闪而过,这样的他,是我完全陌生的。
「不认真起来的话,是绝对不会赢的唷!」
我站起来忍不住大喊出声,仙道他没有回应我,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前面防守着的牧和高砂,一边运球一边沉着的对着身边的队友说着话,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他说出口的话却好像真的让人有一种可以信服的魔力一般,话音刚落,一眨眼的功夫仙道便过了武藤和清田,在牧的防守下高高跃起,以一个漂亮的投篮再次赢得两分。
但随即,阿牧从仙道的防守中找出了那一点点空隙,切入上篮,不仅让鱼住犯规,更是得到了三分,原本鱼住作为队长连续三次犯规就已经给这场比赛增添了更多的未知数,而神的三分球的投入,也让原本作为攻击输出的福田被换了下来,陵南采取了更为保守的打法。
「蓝队四号——技术犯规。」
在听到第四次犯规的时候,鱼住就因为之前被引诱犯规心情很糟糕,与裁判较劲,挥着双手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在听到裁判的这句话后,不止是场上的人,就连观众席的人也是议论纷纷。鱼住五犯被迫离场,而福田也不能够上场,此刻距离比赛结束还有7分钟,而双方的差距只有一分了。
「Sado,你觉得还有赢得希望么?」
我慢慢摊开左手紧攥着的拳头,才发现上面已经血红一片,Sado瞳孔收紧,埋怨和心疼一起出现在她脸上,她一把把我拽了起来,「这场比赛胜负已定,还是先去处理下你的手吧。」
「没关系啦,我想留下来看到最后一刻啊。我倒是觉得一定可以赢的!」
「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本来陵南就缺少一个在外线能够得分的人,现在中锋鱼住又已经五犯离场,本来能够和仙道一起构成第二条攻击线的福田也因为防守能力太差没有办法上场,除非他能够创造奇迹,否则这场比赛,他绝对没有赢得可能。」在Sado眼神逼迫下就连还在啃指甲的激辣都往后缩了下,她拽着我的另一只手,把我从过道一路拉到栏杆那里,单手撑墙,脸距离我不过几公分,原本我还紧张的闭着眼睛,但没有想到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撩起刘海看着场下不再说话了。
「原本以前的这个时候,应该是哥哥在这里和牧绅一比赛的。仙道这家伙,又是凭什么能够在二年级就站到哥哥的位置上呢?」她轻声说着,此时此刻,体育馆已经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场上仿佛变成了仙道和阿牧两个人的战场,每一个人都紧紧地盯着他们激烈争斗的身影,目不转睛,神情专注。即使此刻陵南已经失去了鱼住和福田两员大将,可是陵南不管是坐在候补席的还是在场上的眼中都似乎透漏出一个讯息,那就是只要有仙道,他们就绝对不会输。我想即使是他们的教练,也对此深信不疑。
「Sado……」
我一时语滞,然而此刻身后却响起了柔和不失力道的声音。
「麻里子,我很高兴你这么说。」
回过头,正是穿着白色衬衫的藤真,他定在原地,轻轻地深呼吸一下,不急不缓地慢慢靠近Sado,然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的表情僵滞,我亦同样未料到,而此刻球场上更是因为福田再度上场而爆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我退后几步,看着他们兄妹二人此刻复杂的对视着,心下了然,默默冲着抬头看向我的Sado比出加油的手势,直到我重新走了回去,原本还在嬉笑打闹的几个人突兀地中断,齐齐顺着我的目光,看到靠在柱子那边的两人。
「哇,长得好帅啊,至少能打九十分的男人!」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好像不一般哟。」
「那个人啊……」我挑起唇角,「就是教Sado打篮球的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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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83。
即使最后努力撑到了加时赛,可是陵南还是输给了海南。
默默的在走廊等了许久,甚至连陵南和海南的人都已经全部离开,我还是没有看到仙道的身影。在询问了彦一后我才知道,他还在休息室里。
我进退两难,最后还是决定在陵南休息室门口等他。走廊里空间狭仄,我百无聊赖又心怀忐忑地打发时间。时间却似乎是故意要惩罚我,每一秒都走得那么艰难。
听到门开的声响,我触电似地直起身子,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抱歉,等很久了么?」
他终于开口,嗓子听起来有疲惫的嘶哑,语气却很平静,我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笑容挂在脸上,手撑着门,但怎么看都是带着些别的情绪的。
「……」
我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静默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眼泪终于决堤而出。是心痛,还是被这场比赛他一直努力的模样感动到,我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就想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恍惚间,身体就被圈进了久违的温暖,熟悉的双手抚过我的面颊,额头有力地抵住我的,一字一字,温柔而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