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之前跑到邹淼事务所投诉过楼上动静太大的男人。
他翻着一双三白眼,冷冰冰的看了邹淼一眼。
“敲我家门做什么。”男人脸上挂着阴沉的冷笑,一幅有恃无恐的模样。
“你们家在做什么,楼上都能听到。”邹淼强压着怒气明知故问。
“关你什么事?”他态度嚣张至极,带着一股子让邹淼难以理解的高高在上般的鄙夷。
邹淼抿了抿嘴唇,还想要说些什么。那个男人却是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将铁门狠狠的擂上。
邹淼被巨大的声响弄的目瞪口呆,恨不得一脚揣上去。
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做什么。
只是在门口又静静的站了几分钟,直到听见门内再无其它打斗的声响,并传来女人低哑又痛苦的低低哭声。随着那男人的一声吼叫,连哭声也听不到了。
行吧,休战了。邹淼叹了口气,像是感到十分的疲惫。一头扎进了电梯间。
隔日邹淼的精神不大好,因为她失眠了几乎一整夜。
昨天夜里,她见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无数的画面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脑子。
女人的无助的哭喊和哀求,扭曲的肢体和粗暴的拳打脚踢。这一切就像是最最疯狂的雷暴夹杂着冷人窒息的寒冷雨滴,毫不留情的席卷而来。
可偏偏她还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述的满足和狂喜,仿佛禁锢已久的恶魔得到了觊觎已久的祭品,它疯狂又肆意的施展着自己的暴行,却仿佛是沉浸在最美好绚丽的幻象里。
痛苦,无措,直至麻木不仁。
暴怒,发泄,直到得意忘形。
一个十多岁的女孩看向自己,眼中的情绪有惊恐,有怀疑,还有一股深沉的恨意。她没有哭,而是转眼看向倒在地上瘫软无力的女人。
女人张了张嘴,像是一条窒息的鱼。
“回……屋里去。”
女人的声音在颤抖,简单的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女孩又望了过来,眼神冷的像冰。下一刻她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房间。
这一切像是一道锐利的哨音刺入她的脑海,当她根本没法闭上眼睛。仿佛只要再黑暗中一阖眼,她就会陷入那种疯狂快意的酣畅漓漓,还有入眼所见的恐惧与绝望。
无助交织着暴虐,让人无处可藏。
可她注定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