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嘱咐了一声:“拿些蜜饯过来。”便走上前去,从池宴手里拿过了药。
池宴面上神色一僵:“阿旎,你真的要喂我吗?”
他不仅往后挪了挪:“好歹朕也是堂堂一国陛下,这样有些”池宴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丢脸吧”
狄旎端着手里的碗,扫视了这殿中人一眼。
宫人们都低着头,鸦雀无声。
狄旎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池宴,她面带笑意,在池宴看来却有些阴恻恻的。
她舀了一勺药,放在唇下吹了吹。
碗里的药黑乎乎的,在池宴看来,像极了吞人的野兽一般。
他抬头看着狄旎,笑得腼腆:“要不,还是朕自己来吧,你身子也不好,多休息休息还是。”
这时候的狄旎,一点都不好说话,她面上虽带着笑意,却还是强硬的摇摇头:“不好。”
池宴见她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脸一下垮了起来,小媳妇似的“哦”了一声。
等到狄旎坐在他面前,将勺子递在他嘴边时。
池宴闻着药味,一下把眼睛给眯上,唇瓣有些颤巍巍的,却还是逼迫自己上前去接这药。
狄旎看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莫名有些发笑。
她心里虽有些心疼他,可手上却丝毫不含糊,一下将药送进了他嘴里。
池宴舌尖触及到那丝苦意后,整个脸都皱在一起,像个小老头一般。
狄旎见状,一下便塞了一个蜜饯在他嘴里。
甜腻腻的滋味一下冲散了方才的苦,池宴面色舒缓了一下,可还没等他说什么,第二勺药就又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池宴:有些害怕。
等到磨磨蹭蹭终于把这一碗药喝完后,宫女方才送上来的蜜饯也没剩下几个了。
狄旎放下了手里的碗,又捏了一个蜜饯放在嘴里。
唔,不错,甜度正合适。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又转过头来看着池宴的表情。
他有些没缓过神来,许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完完整整的把一碗药都喝了,对他心灵有些冲击吧。
狄旎一边想着,一边脸上的笑意也更显了。
池宴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他嘴角耷拉着,像只淋了雨的小狗一般。
池宴轻声嘟囔了一句:“这药一点都不好喝”
狄旎听见这话,顿时笑了,语气轻快:“这药哪里有好喝的理,你早些好了,便不用吃药了。”
她凑上前去替他压实了被子:“你说,这有理吗?”
池宴偏过头来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你明日,还来喂我药吗?”
狄旎手上动作一顿,抬起来点了一下池宴的脑袋:“你是陛下。”
池宴点头:“朕是你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