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黑衣人欲对朗泽见血封喉,情急之下,朗泽身后的梨容不假思索,从朗泽脖子空隙猛地伸出手,将剑刃往外一推!剑刃受力往外一偏,挨着朗泽的脖子挫过。
只觉掌心一阵尖锐的痛,手掌被剑横切一刀。看见血顷刻间涌满一手,梨容张大了嘴巴,头脑一片空白。
“梨容!”朗泽看见梨容为自己受伤,咆哮一声,顷刻间杀红了眼。“刷刷”几剑逼过去,只顾折身来看梨容的伤势。
黑衣人飞起一剑,指向朗泽后背心!
“朗泽!”梨容尖叫一声!
黑衣人听见梨容的惊呼,忽一个猛刹,手臂一抽,剑刃拐道,顺着朗泽的袍子滑过,随着“嚓”的一声,割开了朗泽的三层锦袍,仍然将他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黑衣人收回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与执刀的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急速离去。
朗泽一把抓住梨容流血的手,撕下袍子绑好。
这时,侍卫们已经到了。
“送谢小姐回家。”朗泽将梨容驮到马上,挥手扬鞭。
“殿下,您受伤了,不如,”侍卫小声请示:“我们去送谢小姐,您回宫吧。”
朗泽没有回答,径直策马前行。
“这是怎么了?!”谢夫人一眼看见梨容绑着的手,就胆战心惊地叫起来:“这么多血啊——”
梨容默默地垂下眼帘,没有解释。
“回城的路上,我们遇到匪徒,”濒洲黯然道:“阿旺和王妈都……”
谢夫人往后一看,只看见地上两副盖着的白布,登时心胆俱裂,颤抖着声音问:“那你们……”
“我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不见小姐,正急得不行。就看见殿下把小姐带出来了。”濒洲心有余悸地看看梨容。
谢夫人狐疑地望望朗泽。
“是殿下救了我。”梨容怕母亲误会,赶紧细声答了一句。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谢夫人双手合十,向天而拜。再转向朗泽,忽然面上一赤,有些不好意思了。
早上朗泽来,一个劲套近乎,可自己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本是骗他梨容去了归真寺,是为了不让他见梨容,谁知梨容还真的去了寺里。我一心祈求他千万别去,可他到底还是去了。好在啊,他去了。歪打正着,救下了梨容,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
唉,人算不如天算。
谢夫人想想。真是后怕。
“你,”梨容低声问朗泽:“没事吧?”
朗泽低头看看自己染血的前襟,用手轻轻一摸,不由疼得一抽,但他,只微笑着冲梨容摇摇头。
“包扎一下吧。”梨容正要唤佩兰去拿清创药,朗泽阻止道:“算了。时候不早了,我还要赶回宫,等会你的伤口倒是要好好上点药……”
他依旧浅浅地笑着,静静地看梨容一眼,忽然唤道:“梨容……”
“啊?”梨容不明就里地抬起头,正好看见他亮闪闪的眼睛。他柔柔地说:“剑怎么能用手去挡啊——”
话语里的嗔怪和心疼一览无余。
梨容脸一红,不自然地勾下了头。
谢夫人弄不懂他们话里的意思,只胡乱猜想到,可能是梨容替朗泽挡了一剑,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一双眼,飞速扫到了朗泽的脸上,只看见他梦幻一般的神情里,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温柔。
“殿下……”谢夫人赶紧打岔:“您该回宫了。”
朗泽这才如梦初醒,微微一笑,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