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软软地润泽开来,徒留叹息,而朱唇轻启,低低的声音,隐含着浓浓的心事:“可是,有些事,你不要,也不能去想改变。”
“至少我可以知道,并且,有权去做选择。”他用手,包容了她的两只手。
她坚决地摇摇头,固执地闭上嘴,再也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他,无奈。
哗哗的雨,下个不停,就象他们此刻心中的惆怅,没完没了。
“冷不?”他突然问。
“你呢?”她关切地摸摸他的胸口,朗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他看着她,忽然吃吃地笑起来:“我忘了——”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胸口,一团水渍,再看手臂,也是一团水渍,但凡是与朗昆亲密接触过的地方,无一例外地,都被润湿了。
他呵呵地笑道:“等下送蓑衣的来了,你怎么解释,他们又会怎么想?”
平白无故,如何就会湿了衣裳?
梨容面上一热,绯红就上了脸。
“既然已经湿了,那就,索性——”朗昆一把拖起她,踏出亭子,跃身上马:“淋个痛快!”
雨,毫不客气,噼噼啪啪地打下来,瞬间就淋湿了梨容。
“抱紧我,”朗昆策马:“我们快点回寺里去。”
“不。”梨容仰起头,环住朗昆的腰。
朗昆一愣,马上,便明白了梨容的意思,她,还不想回去,是要,跟他在一起。他顿了顿,低沉道:“你昨天还病着呢——”
“没有关系,反正都湿了。”梨容用手抹开贴在脸上的发丝,说:“我想去竹林。”
他无声地笑一下,一夹马肚子,马匹隐入雨水中。
竹林里,以竹子为天幕,雨,就好象小了许多。
“我们不呆久了,好么?”他嘴里说着,搂紧了怀中的她。两个人能单独相处当然是好,可是,湿答答的衣服贴在身上,寒气入侵,他担心她的身体。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想起要到竹林来?”他问的同时,已经知道了答案。
因为,你曾在这里手把手地教我画竹。
她愣愣地望着竹林里,当初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他伸手过来,顺势握住她的手,显得极其自然。她一激灵,想逃脱,手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握住,她偷眼一望,他的脸色,平静如常,专注严肃。她稍稍迟疑,还是放弃了,举着手,任他握着,拖起来。
他感觉到她的退缩,在心里偷偷一笑,面上,却坚持着保持了一贯的正经。脸上刺刺的,是她的眼光扫过,只是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她就放弃了挣脱,把手交到了他的手中,他的心湖,此时已是波光荡漾。
从他手心里传过来的温度,恰好包围了她的手背,他手腕上的力,导引着她的手,导引着手中的竹枝,他的手和她的手,游离着,且停且走,仿佛已经浑然一体。
他一边在地上画将起来,一边指导着。她频频点头,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