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拒绝,甚至很有绅士风度地挽着她的腰,把她揽在怀里。
他继续抽烟,皱眉,烟灰落入地毯,毫不在意。
我开始拨打林丛然的电话。
国内应该是早晨,他接起的有点慢,那声「喂」听得不算太清醒,像是刚刚起床。
「阿济?」
「嗯。」
他的声音永远都是这么好听,在我每个睡不着的夜里,如同镇静剂一样的好用,羽毛扫过皮肤,春风吹拂,我在那句「怎么了」里,听出了他毫不掩藏的关心,他爱我,我知道的。
我慢慢地哭了。
我以为我不会哭的,其实我没那么悲伤,但很奇怪,我哭得莫名其妙,巨大的负面情绪笼罩我,包围我,让我不能动弹。
我说:「沈意瑛死了。」
哭腔明显。
他有些慌乱,叫了好几声我的名字,我轻轻地应着,他又问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漫无目的地抬起头,视綫汇拢,最先看到的是敞亮的房间里坐在椅子上的陈淮,他在和张邵芸接吻。
我看到陈淮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她那双巨大的乳房暴露出来,他捏着它,按压它,玩弄她。
我的声音飘渺,对虚空讲,「我在酒店。」
林丛然又叫了声我的名字。
我想回应他,这一次却没发出声音,但我没有意识到。
我以为我说话了,我以为我回应了,但没有,我的身体它迟钝得让我害怕,仿佛不属我。我只能任由它頽然静坐。
手机落在地上,丛然哥哥的声音小了下去,天地间的声音聚拢合一,终归静默。
我看到陈淮解开裤子,他狰狞的阴茎插入张邵芸的身体里面,又重又急地托着女人起伏,椅子巨震,几乎要招架不住。
视綫平移,他看向那扇圆窗。
而我在黑暗里看着他。
我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无法控制地伏倒在地。
我掏出了口袋里的药。
上飞机前我带了两盒褪黑素,下来后整理行李时不翼而飞,我知道丛然哥哥会把我的安眠药藏起来,所以我偷偷带了一盒安定,他幷不知情。
我把安定塞到口里。
一把又一把,塞到它放不下,掉在地上,我才勉强吞了吞,不行。
陈淮从桌子滚到床,在沙发上变化姿势,他的衣服全部剥落下来,胸膛光洁赤裸,在左胸有一道刀伤。
我往前爬了一步,用手挽了一捧水,顺着水竭尽全力地吞咽。
张邵芸抚摸着陈淮胸前的刀伤。
我翻滚到水边,慢慢感觉到烧灼,身体依然是钝的,迟缓的疼痛让我翻了个身。
我滚进了水里。
在没入水池的那瞬间,天空中乍然巨亮,绿色和蓝色的光交织。
我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