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特一回来就听到了这么个坏消息,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了。殷木木一脸茫然:&ldo;那个夫人是谁?&rdo;&ldo;找麻烦的。&rdo;托马特随口回答,然后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他:&ldo;你没有通知小少爷回来吧?&rdo;殷木木觉得自己似乎闯祸了,他搓了搓手,忐忑道:&ldo;我已经……传了简讯了。&rdo;托马特一咬牙,立刻拨通讯过去,十八接起来,只说了一句话,就将通讯恩断了‐‐&ldo;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不用对她客气。&rdo;不客气?怎么可能呢?托马特叹了口气,颓丧地坐在沙发上,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都是自己太没用,才会让少爷受这种委屈!殷木木觉得自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对十八的一切秘密背景都很好奇:&ldo;南夫人是谁?&rdo;托马特起身从酒柜里取出一支十八带回来的酒,他不认识这东西的牌子,只觉得味道不错,倒出两杯来,第一杯给殷木木:&ldo;她是少爷的……养母吧?&rdo;殷木木诧异地瞪大眼睛。说了没一会儿,托马特也失了兴致,刚开始搬到这里时,他也曾试图为对此事不闻不问的南将军找过理由,但这时候没有一丝音讯却不是假的,他也渐渐死了心,原本在南家那几年养出的几点眷恋尊重,早已不知不觉消耗殆尽了,现在跟殷木木回忆着,就好像在和别人讨论从前的自己有多蠢似的,看时间差不多,托马特叹口气,对殷木木道:&ldo;一会儿你看见了什么,都权当没看到吧。&rdo;果然,还来不及收好桌上的酒,门口就传来了门铃按响的声音。托马特起身出门,院门外玛丽给他递了个愧疚的眼神,南夫人手里握着张素净的帕子捂住鼻尖,满脸嫌恶地看着这片破旧的街巷。&ldo;托马特?&rdo;南夫人对这个跟着十八多年的老管家记忆深刻,从前为了十八的事情,他可没少和南夫人据理力争过,后来十八渐渐长大了,两人的矛盾才渐渐和缓。其实也不算和缓,只不过见得少了,自然矛盾也少了些。不过托马特这个人,南夫人心里倒是一直不喜欢的。现在看他蜗居在自己精心挑选的破旧贫民区,南夫人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连带着尾音都意动地微扬了起来:&ldo;好久不见了!&rdo;不过这份好心情在下一秒就变了味。院子里面,和院子外面,完全是两个天地‐‐这段时间以来,十八虽然还不够移民,但&ldo;小钱&rdo;倒是赚了不少,托马特为了给他撑面子,外表倒是打扮的光鲜靓丽,可是内里却节约地不得了。十八劝了他多少次不见成效,倒不如自己亲自下手拾掇生活硬件。从前的地球人最出名的是什么?破坏?不对!还有享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十八这一下手,倒是将托马特也惊着了。小小不大的一片院子,愣是给搞成了联邦官网上那些&ldo;请您欣赏&rdo;里的古地球贵族风!朱红色的廊桥,底下横过一小条清澈的溪流,水面上三三两两浮着几株水生花,这会儿正是花期,姹紫嫣红配着碧绿的叶片,颇让人赏心悦目。院两边被挖出了两块下沉的内陷,底面用东西砌地干干净净,再铺上不知道哪儿找来的只见素白的卵石,一颗一颗圆润光滑,实在是少见。那穿过廊桥的溪流,竟然就是从这卵石堆中一丝丝渗透出来的,从这一边贯穿了廊桥流向那一边石池,再由下游的石池循环回来,就成了活水,石池中间拿透明的材料搭出个简洁悬空的台子,一边儿搁了顶巨大的阳伞,配了几套藤编的桌椅,惬意悠然。一边儿池子边上搭了把活伞,旁边两张躺椅,同样是藤编材料,上面还叠了块雪白的浴巾,平日可以拿做泳池纳凉。两侧院墙种了密密的树,都是树冠大的,树荫密密遮住了半个池子,最里边大约是棵到了结果期的,从枝叶处长长累坠下紫红色的果子,部了满树。南夫人越看脸色越坏,这院子虽然不大,但论起精致奢靡,竟是一点儿也不比南家差的!凭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将安家费克扣下来了!难不成……南夫人眼珠一转,心头火气‐‐怪不得呢!几个月前那小野种居然破天荒回了一趟南府,虽然说是要将户籍移出来,可鬼才相信这说辞呢!没羞没臊的东西,原来是回去要钱了?!南家的钱,凭什么要给他?!原本在文化部唐安那里就讨了些不痛快,南夫人这下是彻底压不下火气了,她冷哼一声,攥紧了手里的包,一把推开托马特就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