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国子监那些个监生脸上很多见。
独孤月原本并不想要求的太过分,但眼下对着这狗皇帝她也没什么耐心了,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年龄尚幼,根基不稳。哀家明日要垂帘听政,你可有异议?”
要赌就赌一票大的!
不出她所料,应辰明明意识深陷恍惚之中,仍然对此反应剧烈,一张嘴几次三番开开合合,硬是吐不出一个“好”字。
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在这一条时间线上,他刚刚从一众亲生兄弟中搏杀出一条血路,自己这个便宜母后又上赶着来分他的权,此时惟有娥氏不遗余力地向他讨好,他当然会选择维护娥氏的支持。
迷魂散的时效有限,眼看着效果就要过去,独孤月心急如焚,心知想要威胁强迫于他根本没用。满头大汗之际,忽然没头没脑地蹦出来了一句话。
“哀家不高兴。”
她凝视着应辰的眼睛,轻声说道。
重生后的第一夜她就连夜写了信件,可还未有一封递到收信人手里。所念之人未知生死,其实此间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兴奋喜悦。
就好像应辰来找她的时候,最开始说出来的其实是一句“朕累了。”
但那时候她全神贯注于系统的指示,并没有听见。
应辰失去神采的瞳孔显得大而圆,有一点像小孩子。其实他一直以来都很像小孩子,哪怕是刚刚做了肮脏的事情,也有种无知无觉的天然干净的神采。正午的天光落在他轮廓精致的眼角,折射出的光泽清明透亮,那里竟然像极了停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要不开心。”
他连讲话的声音也含糊,嘶哑,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样子。独孤月沉默着,看着应辰的手颤抖着向她伸过来。
可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清醒着。
独孤月别过脸去,强迫自己看着别处:“来人,陛下累了。今日就在我宫里歇息个把时辰再用膳……”
“……不必了。”
那声音轻的好像一声叹息,独孤月几乎怀疑自己在幻听,犹疑了片刻,有些讶异地回过头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知何时,应辰已经离开了。
翌日,一切如常,惟有独孤月面前的珠帘森森摆动着。
此物被收容起来的年头已久,但陡然拿出来使用,依然可以看得出其做工之精巧,每一颗珠子的形状大小都极其类似,盈盈宛如泪滴。
前世今生累加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连血液都在耳膜里兴奋地鼓噪起来。
历朝历代,鲜少有女子得见前朝风光,她以为自己会紧张,实际上感到的却是宛如从深潜中破水而出终于得以呼吸的畅快淋漓。
许是还有人消息不够灵通,大臣们鱼贯而入时,竟有人压抑不住惊讶神色,向她珠帘之后的朦胧面容多看了两眼。独孤月静静地看着他们,在吏部点名的时候将他们的性命一个一个的记过去。钟鼓声中,气象万千,可是真到讲起来的时候,却不是那个样子了。
“臣赵一有本启奏。”
“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