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我只有坚持啊,坚持不懈地一点点向他灌输着中文的好处。这不正是自然语言嘛,不受任何语法的束缚,只靠简单的词汇,这不是更有利于人工智能的发展。”
“后来呢?”
“后来我把他给辞了。”
“你?辞了他?”
“美国的教授啊,就是混饭吃的,有任何研究成果也是靠我们这种博士生做出来,挂上他的名字。我没时间跟着他混,找到工作就离开学校了。”
“看不出你很狂啊,上学时你蔫儿巴出溜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那也不是。美国就业市场变化很大,以前没有教授的推荐信,就没有办法找到工作。现在,只要你能干,就有人雇你,根本就不查背景,不查历史。所以我不用低三下四拍他的马屁。”
“记得曾经有个北大毕业的研究生开枪把他的博导打死了。”
“嗯,不止那一起事件。双方都想不开,其实大面上过得去,不用那么较真儿。老查还算聪明。”
“不然呢?”
“放心,我不会,我惜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对吧?”
“有理。那么自然语言到什么程度了呢?到底英文好处理还是中文好处理?”
“无关什么语言。你不是刚说了嘛,机器学习,意思是要让机器自己学习啊。”
“学习中文?”
“不止是中文,各种地方方言,世界上有多少人讲中文,有多少腔调,多少方言?比如这段话,”维舟在电脑上打了几个键,“你用普通话念。”
书瑜念道,“假如生活,户哝了你,”看了一眼维舟,“这是京片子。”
维舟点点头,“你再好好念,口语化哟。”
书瑜操着他圆润的北京腔又读了一遍。
“三毛,这是哪儿的方言?”
“什么是方言?”
“三毛儿这种低级的机器还没有办法处理更深的自然语言。我的机器就可以。”
书瑜转头找维舟的机器。
“基督山。”维舟指了指桌台上散乱的一堆,“我得好好包装一下,基督山是更聪明的智能机。它能知道你是哪儿的人。对不对?”
“对,你的朋友是北京人。”
“啊?”书瑜吓了一跳,瞪着那堆,东西。